沈月然只觉昨晚睡得格外香甜,美梦一场接着一场,若不是今早的阳光太刺眼,她都不愿睁开眼睛。
她披着外衣,走到窗前,才发现那刺眼的光线一半来自晨光,一半来自白雪。
厚厚的积雪已经没到膝盖,雪却还没有变小的趋势。
这场雪下得,估计十天半月都出不了门。
也好。
她搓了搓双手,目光落在那副才绣了十分之一的屏风上。
大雪封门,刚好落得清闲,静下心来把屏风绣完。
这边净过面,那边翠柳一路小跑进来,双手掂着竹篮。
“好冷,好冷。”
翠柳口中嘟囔不停,“还没化雪都已经这么冷,回头融雪时岂不冻死人。”
沈月然抬眼看了看她手中的竹篮,装的全是木炭。
翠柳用火棍挑了挑炭火,又将木炭倒入盆中,已经奄奄一息的炭火再次冒出红光。
“我这边不冷,倒是你那边,别再添了。”沈月然道。
翠柳笑道,“夫人莫要担心,今年的炭火足够,谁也冻不着,翠柳有分寸。”
沈月然笑笑,没再多言。
她整理过妆发,拿起针线,搬张小杌子,坐到屏风旁,双手灵巧地穿行开来。
雪一连下了三日,化雪却用了七日,直到黄栌地面完全干透,已是半月之后。
这半月间,沈月然几乎没有外出,每天坐在杌子上一绣就是半天,累了就歇会儿,醒了继续绣。
雪停的那一天,金鼎阁的素梅嬷嬷奉江沛文之命,踏着厚厚的积雪来金絮居瞧了瞧。素梅嬷嬷道,天寒地冻的,最好都别出门,两位姨娘若是有何需要,回头她一道捎来。
她向素梅嬷嬷要了些丝线,梅采玉则要了几本古书,《石氏星经》、《周髀算经》、《乙巳占》之类有关天文星象的著作。
她好奇地问梅采玉要这些书做什么,梅采玉瞥她一眼,没好气地道,“闷得慌,研究研究这个时空的星座。”
素梅嬷嬷如约送来丝线与古书,她与梅采玉二人一个忙刺绣,一个忙星座,各不干扰。
同样被困在金絮居的还有周岸则。
不过,周岸则要么自己待着,要么去梅采玉那里,就是没有再踏进她的房间。
她一方面觉得讶异,一方面也认为预料之中。
那一天,她当着梅采玉的面,揭露出同食红枣和银鱼会致命的事实,之后梅采玉的种种表现令她相信,陈氏之死,梅采玉事先并不知情。
一来,陈氏同服红枣和银鱼已有五年之久,是在梅采玉知道周岸则是丛浩穿越而来之前。
二来,梅采玉若与周岸则是同谋,那么,当她冷不防地说出陈氏之死的秘密所在,梅采玉应当和周岸则一般,表现得若无其事才是。而不是面若死灰,让周岸则也瞧出了她的失态。
而且,梅采玉后来与周岸则的各种吵闹、冷战,也充分说明她的愤怒与委屈。
自己心爱的男人,居然利用自己的姐姐,害死他的娘子,这种事情,搁在谁身上,恐怕都难以接受。
而周岸则,想必也是心中有愧,不敢再踏进她的房门,生怕再次刺激到梅采玉。
这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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