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粉姐姐,那天是我的错,弗(不)该带人去你的饼服(铺)胡闹,可是我也瘦(受)到惩罚了,粉姐姐千万别去(记)恨绿苏。”绿苏抓起沈月然的手,如同抓起汪洋中的一根浮木。
沈月然笑道,“我若记恨你,方才就不会带你上车。可是,你想去哪里,你自己心里有数吗?”
依她看来,这个丫头虽然个性纯真,有颗忠肝护主的心,却是个行事鲁莽,不怎么灵光的主儿。她不过是连遭了几次白眼,觉得文池待不下了,于是选择东行。可是,对于往后的日子,心里半根谱也没有。
——不过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能沉稳到哪里去?
果然,绿苏挠了挠头,一脸迷茫。
“那粉姐姐要去哪里?”她没有办法回答沈月然的问题,只好继续自己的问题。
“京城。”沈月然坦白告之。
绿苏眼前一亮,神情变得亢奋,“听书(说)京城很美很塌(大),粉姐姐能不能带绿苏去看看?”
沈月然面露难色。
马夫那里好说,还有一只金坠子,大不了也给了他,关键是——
她下意识看了看对面。
吴兆容和沈重母子俩皱着眉头,依偎在一起沉沉入睡,沈日辉则耸了耸肩,做出一个无所谓的手势,随后又指了指吴兆容。
沈月然明白沈日辉的意思,他是没意见,关键是吴兆容。
——可是她的问题也是吴兆容。
见沈月然不语,绿苏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小包碎银子,急声道,“粉姐姐,这是糊(夫)人给的银子,我全给你,去哪里都是做丫头,弗(不)弗(如)去京城,粉姐姐,绿苏求求你带我丑(走)吧……”
沈月然顿时就招架不住了。
她推回绿苏的银子,连声道,“好,好,绿苏莫急,既然已经上车,就好好休息几日,我们一路走一路商量。”
绿苏大喜,收回银子,喜孜孜地看向窗外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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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兆容和沈重经过最初也是最难过的两天后,终于适应了马车上的生活。
绿苏父辈是边疆的牧民,她自小在马背上长大,所以即使在颠簸的马车也行动自如。她是做丫头的,虽然为人不算灵光,但是胜在勤快、听话,又对沈月然心存感激,一路上把沈家人侍候得极为周到。
吴兆容自然少不了骂骂咧咧,拖油瓶之类的话语不绝于耳,还时不时地提起余小莹,要沈月然小心重蹈覆辙。可是在马车上的她自身难保,只能过个嘴瘾,不敢有大动作。
沈月然心情好时,充耳不闻,心情不好时,就回她两句。
绿苏也是大大咧咧的一根筋,无论吴兆容骂得有多难听,只要沈月然不开口,她就是全当没听见。
就这样,一车五人,吵吵闹闹地却也平平安安地,翻山越岭,九月二十五日,到达京兆。
“过了京兆,不出三日,就能看见京城的地界了。”马夫遥指东方,高声呼喊。
“连日赶路,不如趁着今日凉快,都各自出去走走,人也舒展舒展,午时原地集合可好?”沈日辉提议。
众人皆赞,三三俩俩结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