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米。
“止步,桐云观山门不得擅闯!”
黑胡子道人继续扯着嗓子大喊,腰身开始伏低,剑尖缓缓下沉,向着地面指去。
“止步,桐云观山门不得擅闯!”
所有桐云观弟子齐声大喝,均做出类似的蓄势待发的动作。
继续前进。
距离最近的道士不足三十米!
“止步,桐云观山门不得擅闯!”
大喝声变得参差不齐。
最前面的几个道士紧张得剑都有些发抖,汗水顺着脸哗哗地往下淌着。
继续前进。
距离最近的道士不足十米。
“止步,桐云观山门不得擅闯!”
喊声变得七零八落,站在最前面的道士终于挺不住了,也不知是谁先动的,反正所有人都开始往后退,他们这一退,身后的道士也跟着往后退。
最后所有的桐云观道士都开始往后退,我每向前走一步,他们就往后退一步。
虽然黑胡子道士很有力挽狂澜的打算,并且喊了几嗓子“稳住,不要慌,保持阵形”,但其他的道士终究还是没能稳住,最终挟着他也不得不往后退。
这一退起来就止不住了,从山门外退到山门里。
山门之后就是高高的石阶,道士们沿着石阶向后向上不停退却,动作越来越慌乱,开始不时有人绊倒摔倒,最初摔倒了还会有两边的同门伸手扶一下,到后来,摔得越来越多,却也顾不上了,只能任由他们留在原地。
摔倒在地的道士却也不敢真就躺在原位不动弹,虽然一时爬不起来,却也都努力往两边挪动,尽量不挡我的道儿。
等踏上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还在我面前的只剩下十几个道士了,其他的都趴在台阶两侧,沿沿绵绵地扑了一路。
越过面前坚持想要挡路的那几十个道士,我看到了一个穿着灰布道袍的老道士,站在吕祖殿前,佝偻着腰,头发全白了,脸上手上都是老人斑,眼睛也混浊得厉害,完全是一副行将就木的老朽形象。
他的手里没有拿剑,却捏着一部手机,老款的摩托罗拉翻盖机,从年代来看,简直就是一部出土文物,不过这部老手机却被维护得非常好,看起来好像部新机器般,外壳甚至连漆都没掉。
看到我上来,老道士把手机盖翻开,然后举起来,正面朝向我。
屏幕上有个没有拨出去的号码,标着“儿子”两个字。
我停下脚步,拿出许克的手机,举起来向他晃了晃,然后抬手扔了过去。
老道士虽然老朽,但动作却依旧快捷精准,一伸手就接住手机,爱惜地拿在手里轻轻摩梭着屏幕,混浊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
最后他将手机贴到脸上,放声大哭。
那十几个一直坚持到这时候的道士回头看着自家情绪崩溃的掌门,一时间满脸茫然,不知是不是应该再继续坚持,但手中的剑却是已经不自觉地完全垂了下去。
“三个条件!”
我说出了上山后的第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