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 丧尽天良

的安心，脸色也稍微的好了一些。

    “倾城，你既然能查到宝哥儿中毒，那知不知道这毒是谁下的！”凤訾宸问道。

    这下毒之人，心思之歹毒，简直令人发指。

    如果宝哥儿变成了痴儿，还不得要了自己和宁芷兰的半条命，宝哥儿可是这府里的嫡长孙啊！

    简直欺人太甚了！

    凤倾城看了一眼李大夫，曼声说道，：“李大夫先下去吧，这件事情你就当作不知道！”

    李大夫在侯府待了这么多年，这点子眼力见还是有的，于是李大夫点点头，便退了下去。

    这房间里只剩下他们几人，伺候的唯有香菊，香菊是宁芷兰的心腹，自然是不用避讳的。

    倾城直接说道，：“是老夫人！”

    此话一出，凤吟谦先吃了一惊，旋即心中就有数了，他自然是知道一切真相的，阖府里，也只有老夫人最有动机害宝哥儿了。

    当然，莫离染也是知道这其中关窍的，只是抿着唇不说话。

    倾城几乎恨得发狂，老夫人到底是有多恨哥哥，才能对一个两岁多的孩子，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来啊！

    宝哥儿这样聪明伶俐的孩子，若是变成了痴儿，只怕所有人都会接受不了吧。

    且宝哥儿是这府里的嫡长孙，地位至关重要，若变成了痴傻，靖远侯府当真成了一个大笑话了！

    稚子何其无辜，老夫人真是丧心病狂到极点了！

    凤訾宸顿时脸色惨白惨白的，毫无半分的血色，他也有点接受不了，在他的记忆里，老夫人待自己极好，从小到大，都十分的疼爱，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完全的变了。

    一次又一次的算计自己，如今竟然连这小小的孩子都不放过，凤訾宸咬了咬牙，攥紧了双拳，显然是在克制内心的愤怒和不满。

    “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宁芷兰悲痛的不得了，：“难道就是因为我惹了老夫人不痛快，宝哥儿才受了这无妄之灾吗？訾宸，为什么？我只是想着咱们一家三口能平平静静的过日子罢了，为何老夫人要这样对宝哥儿呢？”

    宁芷兰其实对老夫人一直都留有几分的余地，也是因为当年她能嫁给凤訾宸，老夫人终归是出了些力的，虽然她带着不可告人的算计，但宁芷兰却仍旧感激她。

    所以，尽管慢慢的，二人已经站在了对立面，宁芷兰仍旧不愿意做的很过分。

    如今老夫人已经将手伸到宝哥儿身边了，她也绝对不能在后退了！

    为母则强，可她这个母亲又做了些什么呢？竟然让自己的儿子受到了这么大的伤害，宁芷兰觉得自己真的应该改变了。

    凤訾宸一直都隐忍着，听着宁芷兰的话，眼眶陡然红透了，他的声音有些嘶哑，目光却向着凤吟谦，问道，：“父亲，今日儿子说句大不敬的话，祖母这样做，还有半分人性吗？宝哥儿可是她的重孙啊，她这样做，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凤吟谦抿的嘴唇都发白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宸哥儿，为父晓得你的恨，可她始终是为父的母亲，是你的祖母，所以，无论如何，咱们都不能伤了她的性命！”

    倾城心里明白，父亲说出这话，已经到了极限了，不管因为什么，老夫人始终是父亲的生身母亲，他不可能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其实父亲做的也不算少了，为了侯府的安稳，竟然将老夫人软禁在福苑，如果真的传了出去，只怕御史台的折子会弹劾的父亲抬不起头来。

    “好了，老夫人的事情待会儿再说，现在首要的是要查出宝哥儿为何会中毒的，只有查清楚了这点儿，才能彻底解决这件事情，否则，若是宝哥儿身边的人有不妥，那可是后患无穷的事情！”倾城说道。

    宁芷兰慌忙点着头，说道，：“对啊，只是宝哥儿近身服侍的人并不多，除了锦娘，就是我和香菊，尤其是饭菜，锦娘都会一一的检验过，其他的人应该没有机会接触到宝哥儿才对啊！”

    一提起那个锦娘，倾城唇角挂上一抹冷笑，这个妇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而且一双眼睛咕噜咕噜的直转，仿佛有一肚子的算计。

    就这样的人，宁芷兰竟然留在身边，倾城真的很想说，她就是脑袋长屁股上了。

    “那个什么锦娘呢？”倾城也不想在说宁芷兰了，直接开口问道。虽然刚才院子里争执的声音不算小，但是因为宝哥儿年纪小，怕乱，所以宝哥儿房间的门窗都是特质的，非常隔音，所以房门紧闭，倾城又一心都扑在宝哥儿身上，所以并没有听到院子里发生的事情！

    凤訾宸带着几分懊恼说道，：“我将她赶出府去了！”

    倾城此刻也懒得去计较了，忙说，：“离染，让你的人，马上把那个什么锦娘给我带过来，我要立刻，马上见到她！”

    离染笑了笑，：“好的，为夫马上就去做！”

    然后转身走了出去，不多时就返了回来，说道：“我交待莫奇去做了，很快的。”

    果然等待的时间并不长，大概也就半柱香的功夫吧，莫奇便直接拎着锦娘走了进来，然后将锦娘往地上一扔。

    对莫离染和凤倾城躬了躬身，转身离开了。

    锦娘完全没有弄清楚这是个什么状态，她被赶出了侯府，回到自己家里正在伤心呢，然后天降一个黑衣男子，二话不说，打晕了自己的丈夫，然后拎起自己就走了。

    锦娘整个大脑都是懵的，然后就被带到了侯府里来了。

    锦娘看到凤訾宸和宁芷兰，也是欣喜若狂，以为自己已经得到了这二位的原谅，忙哭着说道，：“世子爷，世子夫人，奴婢对小少爷真的是一片忠心啊，求您们不要把奴婢赶出府去啊！”

    她在靖远侯府吃得好，用的好，而且月钱也不少，凤訾宸和宁芷兰又十分的大方，只要自己照顾的小少爷面面俱到，时不时的会有不菲的赏钱和首饰给自己。

    锦娘靠着这份活计，也置办了不少的家业，她从前的生活也很一般，温饱是没有问题的，现在也跟着侯府大富大贵起来了，她怎么能舍得下这份来钱如此容易的活计呢？

    所以无论如何，她也要求上一求啊。

    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锦娘那点子小心思，她入了侯府以后，见到天神般的凤訾宸，心里就有了想法，从前宝哥儿小的时候，凤訾宸几乎不怎么搭理这位世子夫人，那时候锦娘也不敢存着什么心思，可这一两个月来，却和世子夫人好的蜜里调油，整日里腻味在一起。

    她的心思也开始活络起来，家里那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男人，她早就厌恶的不行，万一自己能入了世子爷的眼，哪怕做个妾室，有侯府的滔天富贵，那真是天大的好事啊！

    至于那个死鬼丈夫和那个三个冤家孩子，不要也罢，给一笔银子也就打发了！

    她这个美好的愿望还没来得及实现，她怎么能甘心离开侯府呢？

    “闭嘴！”倾城直接毫不留情面的喝道，：“主子们还未发话，你倒是先说上了，真是没规矩，香菊，掌嘴，好好的教教她咱们侯府的规矩！”

    香菊其实早就看这个锦娘不顺眼了，整日里妖妖调调的，还总是给小姐说教，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香菊毫不客气的走上前去，抓起锦娘，左右开弓，一连扇了锦娘十来个耳光。

    倾城这才漫不经心的说道，：“停下。”

    香菊这在住了手。

    此刻锦娘的脸上布满了巴掌印，而且嘴角也破了，发髻也松了，模样十分的狼狈不堪。

    锦娘双眼愤恨的望着倾城，却也不敢再多说话了。

    锦娘入府晚，宝哥儿快出生的时候，她才进了靖远侯府，所以对倾城这位嫡出的二小姐，并没有什么很强烈的印象，虽然下人们偶尔也会说起这位二小姐的事迹。但锦娘毕竟没有经历过，加上她的出身也不是很好，所以并不能理解，也不放在心上。

    于是一开始，锦娘也不怎么尊重这位二姑奶奶。总觉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里就能在娘家指手画脚啦。

    可她现在才发现，这位二姑奶奶，根本才是侯府内院真正的决策人。

    她说一句话，别说世子夫人了。世子爷和侯爷都不会反驳，所以，纵使此刻锦娘恨凤倾城恨得要死，也不敢如方才那样直接出口反驳了。

    “我且问你，你最近给宝哥儿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了？”倾城的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眼神却无比的犀利，仿佛直接可以看穿锦娘的内心。

    锦娘的眼中顿时划过一丝慌乱，也是一闪而逝，不可能，这件事不可能有人知道的，锦娘自我安慰的镶着，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一些，慢慢说道，：“回二姑奶奶的话，奴婢并没有，奴婢都是按照世子夫人的意思，来给小少爷用膳的。”

    凤倾城冷笑一声，带着几分轻蔑，：“你这奴才着实不老实，本妃既然问你，自然是有了十全的把我的，怎么，你竟也这么不识抬举吗？非得要本妃对你用狠招吗？”

    锦娘换上了一副委屈到不行的表情，哭诉道，：“二姑奶奶，奴婢照顾了小少爷两年多，对小少爷比自己的子女还要上心，前几个月，奴婢的女儿病了，为了照顾小少爷，奴婢都舍了女儿不顾，二姑奶奶自己不是母亲，自然理解不了奴婢的心，奴婢就差把心掏给小少爷了，如果二姑奶奶不信，奴婢可以一头碰死在这！”锦娘的声音到了最后带了几分的凄厉，那架势仿佛倾城不信她，她就真的撞墙而亡！

    倾城经历了这么多，才不会被几句话就哄了过去，倾城狠狠的说道，：“那你尽管撞吧，你若真的敢撞，本妃就信你，你若不敢，本妃必然叫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宁芷兰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倾城，旋即低下了头，她心中十分的不是滋味儿，自己总是不如倾城的。

    刚才锦娘的说辞，几乎让宁芷兰已经放下了戒心，也打算原谅她了。

    可是反观倾城，却一点儿也没有被打动，宁芷兰轻轻的叹了一声，看来自己还真的有太多的东西要跟着倾城学习了。

    想到这些，宁芷兰更是不发一语，只是慢慢的看下去。

    锦娘听到倾城的说辞，整个人都傻了，这位二姑奶奶怎么这样难缠呢？从前只要自己发个誓，说几句狠话，世子夫人都会心软，然后就算了。

    怎么到了二姑奶奶这里，却行不通了呢？

    看着发傻的锦娘，倾城轻嗤道，：“怎么，不肯撞吗？你如果不撞，本妃可要帮帮你了！”

    “来人，将这个贱婢给本妃拖出去，狠狠的打，她什么时候肯说实话了，再拖回来！”倾城果断的下令，而且说的毫不留情。

    香菊得令，然后走到门外指挥了两个丫鬟过来拉扯锦娘。

    锦娘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哪里肯去，只得满地打滚的躲着，然后尖声说道，：“二姑奶奶饶了奴婢吧，奴婢说就是了。”

    倾城冷笑道，：“快说，若有一个字漏了，当心我即刻要了你的命！”

    锦娘这才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说起了事情的原委。

    要说锦娘照顾宝哥儿有二心，这也是冤枉了锦娘的，锦娘自从做了宝哥儿的。乳。娘，对宝哥儿是没有二心的。

    但是宝哥儿却不同于其他的孩子，虽然才两岁多一点，但却极有主见。

    他虽然是个孩童，但却极懂得亲疏。

    锦娘虽然是他的奶娘，宝哥儿平日也很尊重她，但却从不过分的依赖她，这让锦娘很是不安。

    在锦娘看来，宝哥儿对她才是应该第一亲近的，毕竟，她和宝哥儿也是朝夕相对的，宁芷兰并不是一个很会带孩子的人，宝哥儿的一切，都是锦娘搭理。

    可偏偏不管她和宝哥儿怎么亲近，宝哥儿对她始终不像对宁芷兰那般亲近。

    锦娘本来就十分苦恼这件事，愁的不知道怎么才能笼络住宝哥儿的心，让他把自己当做亲娘。

    只有这样，她才能长久的留在侯府里，才能借着宝哥儿去亲近世子爷。

    正巧有一天，她遇到了一个人，帮了解决了这个问题。

    锦娘那一日遇到了福苑的一个丫头，说郊外寺庙有位算命先生多么多么的灵验，在那里求一道灵符，就一定能心想事成！

    锦娘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了。

    结果去了以后，遇到一个算命的先生，显示将她夸了一通，说她有大富大贵之命，然后一通吹捧，将锦娘夸成了七仙女。

    锦娘也顿时飘了起来。

    然后到抽签的许愿的时候，那位先生就问锦娘求什么，锦娘就很隐晦的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反正想着也不认识，锦娘也没有糊涂到那个地步，将真正的身份说出来。

    于是那位算命先生，就给了锦娘一道符，说如果想要那个人真正的对她上心，听她的话，只要把这几道灵符里面的粉末撒进平时吃的饭菜中，五天一次，一个月以后，就可以心想事成了！

    锦娘高兴的手舞足蹈的，然后拿着灵符就回来了，就开始下到了宝哥儿的饭菜了！

    凤倾城一听，差点没气的背过气去。

    宁芷兰更是挣扎着要起来撕了锦娘，宁芷兰目呲欲裂的大喊道，：“好个贱货，枉费本夫人这么的信任你，这么的相信你，把宝哥儿交给你照料，你竟然这么阴暗龌龊，为了一点子私心，就要害我的宝哥儿！”

    宁芷兰受的打击实在太大，还未等起身，就觉得头重脚轻，又坐了回去！

    宁芷兰后悔的要死，这一次，真的是她看走眼了，才给宝哥儿招来了这么大的灾难。

    其实一早，香菊和凤倾婉都跟自己说过，这个锦娘并不是简单的人，心思主意极大。

    宁芷兰也试探过几次，但都被锦娘糊弄了过去。

    香菊虽然又提过几次，那凤倾婉却没有再说了，想必也凤倾婉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吧。

    倾城冷冷的看着锦娘，这个蠢笨到极点的女人，真是该死，反正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她再也没有半分的顾忌，冷冷的说道，：“香菊，将她拖出去，直接杖毙，这样的奴才，死上十回也弥补不了她的罪孽！”

    锦娘一听，自己的性命竟然保不住了，于是不顾一起的大喊起来，：“二姑奶奶，你凭什么处死我，我又没害小少爷，就算我有私心，可看在我奶了小少爷两年的份上，你也不该处死我啊！”

    倾城烦躁的摆了摆手，香菊会意的直接拿出绢子堵住了锦娘的嘴，让人直接拖了出去！

    随着锦娘被弄出去了，房中也随着安静了下来。

    仿佛只能听到宁芷兰的低低的抽泣声。

    倾城慢慢的走到宁芷兰身边，轻轻抚着宁芷兰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软和，：“兰表姐，经过今天的事情，你吸取到教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