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下来倒也是宾主尽欢,当然了作为请客的老黑来说,还是有那么一点心疼的,毕竟最后还是花了十万多块买了一瓶猴儿酒。
可是唐霸天的话,让他把这小小的委屈藏在了心底,十万块钱如果能跟张天元交个朋友,那或许并不会亏。
吃过饭之后,几个人就坐着一辆车前往了刘大彬所在的那个几乎已经算是停产倒闭的工厂而去。
十月份的阳光,已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刺眼了,照在好像末日世界一般的烂尾楼上,充满了凄苦的悲凉之意。
一个扎着头巾的中年妇女,坐在竹制的椅子上,弯着腰,一手扶住裹着破碎瓷片的泥团,一手拿着小木棍在上面铲除泥土,剥离出一片片的碎瓷。倘若有人来询问,她便会告诉对方,这是刚刚在某建筑工地挖出来的古瓷片,每一小块售价从几十元至几百元不等。
津城白家井仿古市场外围两旁的马路上,上述“出土戏”演绎了一出又一出。
老黑就告诉张天元说,这是白家井古瓷造假最原始的形式,他们制假的技术不高,只能骗骗过路人。
这个地方其实以前就是个旧货市场,后来地被征用了,说要盖什么楼,但是最后烂尾了,很少有人愿意到这个地方来,反而使得这里成为了仿古瓷兜售的最佳地方。
刘大彬选择在这一块儿买地建工厂,那也是因为便宜,而且也比较偏僻。
不仅如此,进入市场内。便可以看见,每家瓷品摊位里,都摆放着各个朝代的仿制品,有元青花的瓶子,有明官窑烧制的盘子。还有清雍正时期的碗,可谓玲琅满目。还有一些店主,现场将烧制好的瓷瓶抹泥涂釉,甚至添加药剂,进行“做旧”。
当然所谓做旧,估计懂这一行的人都知道。那就是新品做成旧东西的意思。
“无论你到哪个店,都不要相信这里会有老货行话:真品,如果有人告诉你是老货,那他绝对是在杀猪行话:销售假货。”老黑告诉张天元说,从上世纪80世纪初。白家井仿古市场成型之时,他就曾经来过这里进货,从未见市场有真品。
“我们做这一行,奉行一个原则,告知对方,你所购买的东西是仿的,一千块钱想买一个清初的官窑瓷瓶,怎么可能买得到?”
然而老黑这话。张天元是不相信的,这货跟唐霸天不太一样,唐霸天很少干杀猪的事儿。可老黑却是这里头的行家。
不过张天元也没揭穿老黑,他爱怎么说就让他说去吧,反正张天元这一次来也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刘大彬,只要能见着刘大彬那就行了,别人怎样都无所谓。
事实上张天元猜得没有错。在白家井仿古市场,“杀猪”的现象屡见不鲜。在一个收拾的还算正规的瓷器摊位上。店主指着货架上一个大约150件件是指瓷器计量的一种单位古瓷说,这个是真正的“老货”。售价6000元。
这个时候展飞开车慢慢走着,张天元则跟唐霸天还有老黑走在地上。他以前没来过这种地方,自然非常新奇,再加上此时天色尚早,也不着急去见刘大彬,便在地上溜达溜达了。
那店主见张天元不为所动,又打开了下面的一个木制柜台,指着里面的一件古瓷说,这也是个老的。
“真不愧是张老板啊,就这么一看,便知道那东西不是真得了?”
走了一段路之后,老黑笑眯眯地对张天元说了一句话。
张天元笑了笑道:“你想也想得到,怎么可能会有老货。这种事儿我见得多了,以前在西江那边就遇到过,这有些店主会看客杀猪,如果是懂行的,就会告诉你,这是仿品,若是外行,他会编一个故事,告诉你他怎么得到了一个真品,然后诱惑你买下。”
“原来如此,看起来这所谓走万里路,读万卷书的说法还真是没错,见识多了,有些东西即便是分辨不出,也能大概猜出真假了,根本都不用仔细去鉴定的。”唐霸天深以为然地说道。
“其实我知道个事儿,来到这白家井仿古街的,大部分都是二道贩子,他们都是行家。一看东西,就知道是什么成色。这些贩子,都是一车一车地来拉货,他们都知道瓷品是仿制品,但他们把货拿到外地当真货销售,这里的人就管不了了。”老黑笑道。
张天元心想你当然知道,因为你就是其中的一个二道贩子啊,而且你做得比别人都更加隐秘而已,别人明着来,你是做黑市生意,是杀熟的主儿,这可能比那些二道贩子还要无耻。
当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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