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专家都认为,斧钺和“王权”的关联,萌芽于新石器时代。
作为一种进攻性的手持兵器,斧钺的使用不仅需要技巧和力量,更需要无畏的胆识和勇气。
在近身肉搏战中,手持斧钺、骁勇异常的勇士,无疑会在捍卫集团利益的过程中获得所有成员的拥戴和推崇。
这应该是青铜钺成为王权象征的现实基础。
所以我们在浩如烟海的历史典籍中看到,王者征战沙场总也少不了斧钺。
如《说文》引《司马法》云:“夏执玄戉,殷执白戚,周左仗黄戉,右秉白髦。”
《史记·殷本纪》亦曰:“汤自把钺,以伐昆吾,遂伐桀。”
《诗·商颂·长发》:“武王(成汤)载旆,有虔秉钺。如火烈烈,则莫我敢曷。”
从王权象征物引申开去,青铜钺也被视为军事指挥权的象征。
《淮南子·兵略训》中比较详细地描述了君王授命将军时的具体情形:君王“亲操钺,持头授将军其柄曰:‘从此上至天者,将军制之。’复执斧,持头授将军曰:‘从此下至渊者,将军制之。’”
说明斧钺作为军事统帅权的象征,乃是将军率军征战的必需之物。
而王者进行朝政与礼仪活动,斧钺同样不可或缺。
《逸周书·世浮》中云:“(周武)王秉黄钺正国伯,……王秉黄钺正邦君。”
说明周王作为宗主国或者盟主国国君,必须秉黄钺亲理政事。
而大凡有大型国事活动,王者身后须设有绘制斧钺图案的屏风状礼仪设施。
春秋战国以来,斧钺逐渐失去昔日的辉煌,但在天子的大驾卤簿中,却也一直少不了黄钺,青铜钺作为皇权的象征之一仍残留在礼制的行列中。
《后汉书·舆服志》中记载的天子出行,“乘舆法驾……后有金钲黄钺,黄门鼓车。”
一直延续至汉代,仍可见沂南汉画像“车马出行图”中的斧车,斧应是钺的传承。
唐代的统治阶层似乎以列戟制度取代了斧钺,这点为皇亲贵族墓葬壁画所证实。
但据杜佑《通典》记载,唐代皇帝出行仪仗行列中仍保留着黄钺车,甚至天子八宝(各种玺印)在出行时也需置于黄钺车中。
到了崇尚复古的宋代,统治者又一度恢复了斧钺制度,考古发现中斧钺(包括壁画)较为常见。
在《宋史》卷二七九记载:“(宋)太宗尝幸内厮,(张)进以亲校执钺前导。”
这说明皇帝的日常活动或出行礼仪中,仍然以斧钺来彰显王权。
宋代以后,斧钺非常少见了。
原因可能有二,一是两汉出行仪仗配置专用的斧钺车,似乎过于繁缛,尤其火器的出现可能弱化了斧钺的威严感;二是斧钺的象征意义可能逐步为另一种礼仪化形式——圭所代替。
圭一般为玉石质,可以佩戴,更适于朝政、出行等活动。
国有大小之分,王亦有高低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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