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艺。
如元帝,《本纪》说:“帝多材艺,善史书”,足证史书云云,应该也就是指写字书史的艺术。
故《后汉书·宗室传》说北海敬王睦“少善史书,当世以为楷则。及寝病,明帝使驿马令作草书尺牍十首”。
史书,就是指其书艺,颇为明确。
考其名义,盖因“史”字本即象人握笔之形,所以把写字的艺术称为史书。
《后汉书·清河王传》说王之姬人(即安帝生母)“善史书”,就是这个意思。
故若以此为据,则以上所举各位,被视为女性书家,地位应是毫无疑问的了。
这个时期,女性书家见于著录的,都是后妃之流。
原因也不难索解。
这门艺术方在萌芽阶段,一般女性,纵或工书,亦不易见称,唯有后妃之德,载入史传,乃获流传。
当时女书家之非后妃者,以蔡琰、皇甫规妻为着。
两女善书,均记于《后汉书·列女传》。
蔡文姬据说得传蔡邕笔法,黄山谷对她所写的《胡笳十八拍》非常赞赏。
皇甫规妻子,《后汉书》说“不知何氏女,善属文,工草书”。
到了唐代,张怀瓘《书断》却明确地说她姓马,工隶书。
不知何所本。
但《九品书人论》将马夫人行隶列入中品中,似乎当时确有书迹可考。
现在则难以稽查了。
蔡琰,乃名父之女。
魏晋而后,此类女书家也不少。
例如安僖王皇后,是王献之的女儿,善书,为《书断》所称;谢道蕴,为王羲之侄女,《书后品》谓其书“雍容和雅,芬馥可玩”;甚至王献之的保母李如意,据《保母砖志》说她都“能草书”。
可见王谢家族中男女俱擅书艺。
而此类名门大族女子之以书艺著称者,则又以卫夫人最为重要。
卫夫人是卫恒从女,东晋著名书家,王羲之曾随她习字,故《翰墨志》云:“夫人善钟法,能正书入妙,王逸少师之。”
但王羲之随她练过字是不错的,卫夫人的字到底如何,恐怕甚难具体说明。
因为说她“善钟法”就很可疑。
钟繇字,依卫恒《四体书势》载,凡有三体,最好的是铭石书,二是章程书,三是行狎书。所谓铭石书,应该是指他的正书。
可是钟繇当时的正体,因“去古未远,纯是隶体”;至卫夫人时,楷法不可能仍用此种体段。
其次,陆行直曾评钟繇“高古纯朴,超妙入神,无晋唐插花美女之态”,《书断》也说钟氏“真书古雅,道合神明”。
然而唐人评卫夫人却说她“书如插花舞女,低昂美容。又如美女登台,仙娥弄影,红莲映水,碧沼浮霞”。
若唐人所见之卫夫人墨迹果真如此,又怎能说她“善钟法”呢?
因此,卫夫人是史上第一位完全以书艺名世的女性。
她不像皇甫规之妻,只能代她先生“答书记”,也就是代笔做秘书;也不像蔡琰,名头和笔法均有沾溉于其父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