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荣娇问起时,她只能一概摇头不知,不过有一样倒是清楚地很:“……公子,都说了您不能多思劳神,要静养!有什么想知道的,您直接问玄朗公子,这回多亏他!他什么都知道。”
要不要告诉姑娘玄公子已经知道她是女儿身了?
可是她都已经跟姑娘说了,在松明子道长之前一直是玄公子给姑娘诊脉看病的,以姑娘的聪明,自当应该想到玄公子已然知晓,可她什么也没问,对玄公子的态度也没有改变……
一如往昔般自在。
对玄公子出入自己的闺房……呃,姑娘现在不是公子了,她住的地方就应该是闺房了吧……并无半分不悦或不愿的表示。
或许姑娘另有打算,她一个做丫鬟的,也不太懂,还是听姑娘的吧。
绿殳打定主意,荣娇不问,她也不问。
主仆二人有默契般将此事忽略掉了,若无其事地对此缄默不言,而另一位当事人,玄朗,显然也不打算有所反应。
“……有什么要问我的?”
两人正说着话,一道清浅含笑的嗓音伴着脚步声响起,是玄朗。
声音传进来了,脚步声却在门外止住了。
“大哥!怎么不进来?”
“玄公子请进。”
绿殳迎了出来。
荣娇自醒之后,头就不痛了,按照松明子的叮嘱需卧床静养几日,用些安神的汤药,好些将养即可。
玄朗不象她病时那样日夜不离地守着,每天都是白天过来,早中晚过来把脉兼陪她吃饭,荣娇这一顿折腾,瘦了许多,胃口也一直不好,玄朗费心思拟了合她口味又利于补身养神的菜单子,吩咐厨房精心准备。每顿饭都陪着她一起用,想方设法让她能多吃一些。
“感觉如何?睡得好吗?”
绿殳奉了茶,取了案枕放到暖榻的小几上,玄朗坐在暖榻的另一侧,荣娇不用他提示,自动自觉地将手臂放到案枕上,这是每日的必有的诊脉时间。
“很好,没有做梦。”
他的手指指腹暖而柔韧,神情平和,荣娇从他收得微紧的下颌判定他有一点紧张,其实每次诊脉的时候,他都不象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不自觉间会有些极其微细的小动作泄露了他的担心……
荣娇的笑容就软软的,透着丝甜意。
绿殳说松明子只给她喝了碗符水,荣娇却相信,她知道的不是全部。
初醒时乍一听闻玄朗请了位离山的老道来给她治病,又听绿殳没口子地夸赞道长的仙家手段,荣娇的心就吓得停跳了几拍——精通仙家手段的道士!
天呐!玄朗是请他来捉鬼还是看病的?
那老道会相信她是死而复生还是会把她当成孤魂野鬼收了?
荣娇那一刻真是全身僵冷,大脑放空,找不到自己的手脚,满脑子只一个念头:被看穿了!被看穿了!
她最大的秘密,小心翼翼隐藏着的秘密,谁都不敢告诉的秘密,在最亲近的哥哥们与嬷嬷面前都没有勇气吐露半分的秘密,骤然间因一场病被一个老道看穿,真相的大白,内心的惶恐,如泥石泥将她没顶而埋!
荣娇以为等着自己的是一堆熊熊燃烧的火,据说所有被鬼附身的都要用桃木做柴火,小时候嬷嬷有讲过。
结果什么事情也没有,绿殳以为她又发病了,急吼吼地找来了玄朗,玄朗冲进来时满脸的焦灼慌乱与担心,突然就安抚了她恐惧的心——
原来没事!
幸好没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