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撕破脸,这不是他畏惧郑家,实在是没有必要。
既然自己压根就不曾想过把这个郑彤怎么样,郑彤这个家伙,似乎是把自己想象的过于凶恶,以至于……
秦少游哭笑不得。
他也只好摇摇头,心里却想:“既然这个家伙怕动粗的,那么索性就将计就计吧。”
想到这里,秦少游脸拉下来,居高临下看着魂不附体的郑彤,厉声道:“郑彤,你可知罪吗?”
“我……我……我……”郑彤的心里,只有几分庆幸,尼玛,这姓秦的果然是起了杀心啊,否则……否则怎会如此呢?哎哎哎……还好小爷我早就瞧出来了,否则……只怕人还蒙在鼓里,就已经死了,他忙诚惶诚恐道:“是,是,是……下官……下官知罪,殿下饶命。”
秦少游便冷笑:“那么你知什么罪?”
这个问题,却是把郑彤问傻了,是啊,我他娘的有什么罪啊。总不能说,自己接到了旨意,跑来这儿做都督,也成了罪过吧,这于情于理,也说不通啊。
虽然郑彤心知如此,却还是明白,今儿要是不把自己的罪行交代出来,自己就得被人给活剐了,于是他哭丧着脸道:“下官……下官的罪行……可谓是罄竹难书,不胜枚举,殿下想听哪一件。”
这一句话包含着一个懦夫的人生哲学,他自己也摸不清秦少游想让他交代什么,索性就把皮球踢回去,你说我有罪的,我当然是认罪,可是该怎么,我却实在难以揣摩到殿下的意思,既然如此,你就直说我有什么罪吧,反正你说什么我都认,而且绝对态度诚恳。
秦少游哑口无言,现在连他自己都糊涂了,这个家伙……有个屁的罪,实在说不出来,若是去跟一个这么软弱的家伙,去琢磨一个合适他的罪名,似乎也有点儿麻烦,秦少游只得道:“韦后让你来,是为了什么。”
韦后……郑彤眼睛一亮,他有点自责于自己糊涂了。
你看,弘农王殿下没有说陛下命你来,而是说韦后,这说明什么,说明殿下压根就不认自己是朝廷任命来的都督,言外之意,这是韦后的伪诏。
既然如此,这个时候不倒打韦后一耙,讨取一下这恶人的欢心,好让自己可以继续苟且偷生,还等到何时,睁眼说瞎话,这正是郑彤最擅长的啊,他毫不犹豫的道:“殿下……下官……下官……确实是奉韦后之命来的,下官……下官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郑彤被活生生的逼成了讲故事的小能手,居然还晓得吊人胃口了。不过这个胃口,他不敢吊的太久,一看秦少游脸色不好看,连忙道:“那韦后,真是蛇蝎心肠,其实……其实那乱贼韦弘敏要弑上皇,就是那韦后的主意,咳咳……千真万确,这是临行之前,韦后亲自嘱咐过的,对了,对了,还有一封密信,是专门写给下官的,就是让下官,来这昭义镇,无论如何,都要为韦弘敏报仇雪恨,下官可是老实人啊,怎么敢做这样的事,诛杀韦弘敏的人,可都是咱们大唐的义士,而那韦弘敏,皓发老贼,正所谓人人得而诛之,下官心怀忠义,断然不可能听那韦后妖妇的胡言乱语。”
秦少游居然都有点傻了,他脑子转不过弯来,一直以来,他都认为以韦弘敏的性格,攻击神策军的事,是韦弘敏擅作主张,他了解韦后,韦后不会这样的铤而走险,可是听这郑彤的交代,倒想是这事一开始就是韦后部署的一样,他不由问:“那么密信呢,密信在哪里?”
郑彤大义凛然道:“殿下,这样妖妇的信,下官怎么还肯留着,一看了那信,下官恨不能仰天长啸,眼睛都要流出血来,天下人都晓得韦氏可恨,人人皆曰可杀,从前下官还以为只是坊间流言,不足为信,可是等看了那密信,方知此妖妇的险恶用心,她居然要如此残害忠良,下官愤怒到了极点,怒发冲冠,当场,就将那信撕了个粉碎……”
呼……秦少游总算明白了,原来这家伙是在编故事,偏偏,编的跟真的似的,还什么怒发冲冠,显然就是扯淡。他淡淡道:“撕了?”
见秦少游语气不善,郑彤又有些傻眼,自己的故事讲的好端端的,怎么突然一下子,又他娘的摆脸给人看,莫非自己说的话,让殿下不高兴,他只好小心翼翼道:“噢,下官好似忘了,没撕,没撕,下官要说的是,本来下官是要撕的,只是无奈何,想到这韦氏如此用心,怎可不将它昭告于众,自然而然,便留了心思,把他珍藏起来,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面见殿下,好教殿下提防那韦氏的蛇蝎之心。”
“这么说信还在你身上?”秦少游似笑非笑的道。
“呃……”郑彤要哭了,他身上没有信啊,自己又不是神仙,难道还能变出信来不成?他硬着头皮,道:“不过……在来的路上……掉了。”
秦少游微微一笑:“掉在哪里?”
“可能是在码头,是在码头……”
“噢。”秦少游微微一笑:“这么重要的信,你居然这样不小心,这若是被有心人捡了去,岂不是要糟?这样吧,本王这就命人去找一找,可好?”
“好的,好的……”郑彤悻悻然的点头,心里在琢磨,自己似乎嘴有些贱,好端端的,为何非要说有信,为何就不说,这是韦氏亲口对自己说的。似乎……这位殿下……是把这件事当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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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两章合并来发,今天睡过头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