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上头:“我求的就是沙场建功快意恩仇,咱家靠的是征袍染血才换来的荣华富贵,总不能让别人说我是个怕死的孬种吧!”
姜田知道他有点喝高了,这也就是刚建国不久,社会风气还没有完全回到明末那种奢靡浮华的状态之中,他种热血青年还没有机会被纸醉金迷的生活消磨殆尽,再说就凭这小子那一根筋外加缺心眼的样子,真要是放到部队里若是没有老爹的照应,恐怕不死也得脱层皮,所以他爹很清楚自己这儿子的斤两,不让他走仕途也是一种保护。除此之外恐怕还有另外一重意思,那就是告诉当今皇上,我们刘家虽然在军队中威望颇高,可是下一代没有能领兵打仗的人才,还望您高抬贵手看在军功的面子上放过这一家老小。
“对了,你爹既然是封为护国公,却怎么还兼任御前带刀侍卫?”姜田其实早就想问了,这个官职实在是有点雷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位国公该干的活。
“你不知道……”色狼一仰头灌下一杯酒:“这个爵位本来应该是我爷爷的,只是他老人家死得早没赶上,后来就应该是我大伯的,他老人家也没来得急看见这一切就战死了,最后就剩下我爹了,他当年本来就是圣上潜邸的家丁小头目,后来被改名叫做警卫营连长,得了天下之后陛下论功行赏,本来是要我爹安享富贵就算了,可是他不愿意,非说伺候陛下是自己的本分,要是非得脱军装,那还不如不要那个国公的爵位,皇上一看也没强求,就这样才让他既当着国公又干着老本行,只是警卫营打散了,他就算作是御前带刀侍卫了。”
好家伙,中央直属警卫营的连长!别看级别不高,那可是直达天听的位置,难怪你爹不愿意放权呢,天天在皇上面前起腻,就算有人打小报告都甭想告倒他,看来眼前这家伙连他爹一半的能耐都没学会。不过这个工作岗位一般都是由勋戚子弟来担任,如果刘均定不想将自己儿子下放到战斗部队,那将他弄进侍卫之中也是轻而易举的,可怎么也没动静呢?
姜田虽然有些疑惑,但是也知道这话问的必须委婉,否则很容易让对方起疑:“说起来你现在还是御教院的学生呢,想是你爹要等你学有所成之后好光大门楣。”
“说的好听,我是那块材料吗?还不是看重能和各家的公子们联络感情,若是没有圣上强逼着那些文官将儿子送来读书,你当那些个老先生们愿意让自己的后人学科学呀。”色狼的酒是越喝越多,所以说话也就越来越没有把门的。
“既然如此,也没见你平日呼朋唤友,反倒是和没什么实权的宋家更亲近一些。”
“我呀,平时看见那班小子就上火,一个个无非就是多读了几本书就看不起我们武将子弟,而且还子曰诗云的泛酸。要不是怕给老爹惹麻烦,我早就揍得他们满地找牙了。你再看德馨、怀古他们两个,论儒学并不在那些人之下,论品德也没有仗势欺人,不跟这种人待在一起我又能去哪?”
他们这边喝的正热闹,一个人却推开了房门走了进来,看都不看色狼一眼,只是走到了姜田的身边盈盈一拜:“妾身有礼了。”
姜田和色狼同时看着对方,只不过区别是一个还比较清醒,另一个就只能眯起眼睛使劲的打量还感觉看不清楚。
“玲珑姑娘到此不知有何指教?”他们俩人这次喝酒完全就是朋友间的小酌,即便是色狼都没好意思找几个陪酒的粉头,再说心月也知道他们之间必然有一些不便听到的谈话,所以就没有作陪,没想到这玲珑听到消息之后却不乐意了。
“指教?”下丫头眉毛一拧刚要发怒,却有强自压住怨气:“先生曾答应我谱曲,不知今日能否让妾身一观?”
坏了!姜田心里咯噔一下,他把这件事给忘了个干干净净,这两天一直都住在作坊里,哪还能有时间去给她谱曲。
“这个……今日来的仓促,离皇后寿诞尚有些时日,也不急于一时吧?”
“不急!”玲珑高声的叫了起来:“那是你不急!多少个姐妹都在等着你的曲子,若是祝寿之前不能排演好,要曲子又有何用!”
“妹妹!”听说玲珑来闹场之后,心月急急忙忙的扔下了几个正在吟诗的才子赶过来:“先生这几日却有难处,你且再多等几日又如何!”
本来还醉醺醺的色狼一见是心上人来了,酒意登时醒了几分,不过一听她竟然用这种口气和姜田说话,那股无名的业火就又翻腾了起来:“就是、就是,我们牧华兄可是天纵之才,给你谱个曲子还不是手到擒来。说话怎能如此不敬!”
玲珑心说我不理你你还得寸进尺了,别人怕你我可不怕:“哟,人家是天纵英才你又不是,再说既然手到擒来,却为何至今不见?”
心月刚想继续劝说,却只见姜田伸手一拦阻止了她说话:“在下违约在先,的确是抱歉得紧,不过这曲子却也成竹在胸,明日定当给姑娘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