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有些阴冷,毕竟是冬天,好在虽然灰暗,但四周还算干净,铺了一些干草,这便是床了。
辛默沉默的坐在上面,想到那帮人闯进来之前,辛语就因为凤澈忽然晕倒而一瞬间变回了小狗,大概是紧张和担心使他变了回去,这也使他不用跟那些人解释凤澈的房间有一个孩子,稍稍放心的辛默开始担心起云空。
还有忽然晕倒的凤澈……他对他做了一些急救措施,发现他呼吸恢复正常的那一刻,刚好是那帮人闯进来。
希望他被压出去后,那个孩子不要有什么问题,愿神保佑。
深夜,牢房里阴冷刺骨,躺在干草堆里的辛默因为寒冷而瑟瑟发抖,不知过了多久,天变得明亮起来,有人送饭和水,吃过饭,脑袋昏昏沉沉的,似乎有些发烧,躺在干草上,看着从窗户外照射进并不是很温暖的阳光。
被遗忘了吗?已经第二天了啊。
就在他胡思乱想时,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穿着仆从服装驼背的男人将牢房打开,面无表情的叫道:“管家要问话”冲辛默甩了甩锁链和手铐,走过去,配合的伸出双手,他把手铐扣好,将人领向牢房外挂着刑拘的大厅,大厅三面墙壁全部是令人看到便忍不住颤抖的刑具。
接着就看到坐在椅子上的牧久,永远严肃的神情和一丝不苟的衣着,透出刻板严谨的性格,在仆从的示意下,辛默坐在牧久正对面大约两米远的椅子上,椅子很像上一世拘留所里那种带有手铐的椅子,不过辛默现在坐的这把椅子要比那些他记忆力中的先进很多,坐上去之后,椅子自动伸缩,把他的手脚扣住,其实这个牢房虽然阴冷,但每一个角落都很干净整洁,泛着冷冰冰的气息,没有任何腐朽的味道,但还是让人从心底里生出恐惧。
“你是什么人?”牧久看起来四十多岁,声音浑厚有力,眼神泛着不容侵犯的高傲和藐视。
“他没事了对吗?”辛默更关心凤澈的健康,当他被再次扣好后,就迫不及待的询问牧久。
牧久神情一愣,冷哼一声:“这些问题,是你该问的吗?谁派你潜入凤家?有什么目的?”
牧久作为忠仆,如果凤澈有事,自然近身侍奉照看,此时能来地牢审问我,凤澈应当转危为安,辛默想到这里,下意识松口气,在牧久看到,他忽然很奇怪的露出个微笑,牛头不对马嘴的说了句:“他没事了就好。”凤澈在他看来,是个非常健康的孩子,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晕倒?以前有这样的状况吗?
从始至终便被无视的牧久忍无可忍,猛地一拍扶手:“你这般惺惺作态,想让我放了你吗?你该庆幸少爷没有什么差池,不然你现在早就成了一具尸体。”声音阴沉,不似作假。
辛默自然相信牧久的话,可担心这种事,却不是他能控制的,此时,不善言辞的他不知道该回些什么,只好沉默,况且牧久已经怀疑他是不怀好意的卧底,他说什么,牧久都不可能相信的吧?
“如果你老老实实说出一切,道出指使你的人……”
辛默最终忍不住开口,表示:“我从未想过要伤害凤澈还有你的主人,以及凤家的任何一个人,出现在凤家,非我所愿,实属意外,如果你有耐心,等凤澈醒过来,便真相大白,他会证明我的清白,我不是你说的卧底,也不是凤家的仇人。”他眼神恳切认真,希望能够让牧久有一丝的动摇。
牧久嘲讽道:“异想天开,少爷怎会主动接触你这样的人?”说到这里,看一眼辛默的脸,露出厌恶的神情,下了决断,“定然是你威胁云空才找到机会接近少爷,本就居心不良,谈何清白?既然你对你背后的人忠心耿耿,就别怪我对你用刑。”
果然,当你被定位是一个卧底后,想要颠覆对方的认知是不可能的事情,对方只会认为你是在狡辩、狡辩、你在狡辩,我不听,我不听,你就是居心不良的卧底。
辛默能够理解牧久的想法,毕竟他确实来路不正,莫名其妙的就出现在了凤家这个戒备并不低的地方,还恰好和晕倒的凤家小少爷在一起,并被一群人逮个正着,辛默觉得除非现在凤澈醒过来救他,不然他是说不清的。
什么叫跳进黄河洗不清,他现在的状况就是。
难道跟这个对他印象不加的牧久管家说自己是被凤家父子带回来的狗?可是他们当狗的时候,牧久管家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他和辛语啊,他可没忘记管家在把他们交给老李时言语中透出的恶意和嫌弃。
说了,信不信还是一回事,就算信了,估计更不会轻易原谅,毕竟牧久似乎是个对阶级还有血统非常较真的存在。
用刑这遭看来是逃不过的,辛默看着那泛着寒光的刑拘被摆在面前,慢慢闭上眼睛,不敢看,说句实话,他挺怕疼的,之前能忍是为了保护辛语,怕他听到后受不了,所以强作镇定和忍耐,给他营造出一种“没什么可害怕”的状态,现在辛语不在,他觉得他可能没之前在街头被狗咬时那么能忍,一定会哭得眼泪鼻涕,非常难看……想一想,心肝肺就先搅在一起,难受的很。
辛默忽地又睁开眼,不死心的对牧久郑重其事的说:“那个……我真的不是卧底!”好吧,他自己也觉得这句话好苍白,毫无说服力。
“你大可以继续狡辩,用刑。”牧久神情平静,主人出门在外,一时联系不上,这人还不能死,最起码主人回来后,要留下一口气。
凤澈小朋友,你且快些好起来,现在只有你能为我证明清白,辛默心内忧伤不已,在心里感叹流年不利,流年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