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婉怡听了便喜滋滋地用完然后跟祁荣一样歪在大迎枕上一手捧着茶碗,一手掀起遮窗的锦绸透过销纱车窗打量着车外的景色。远处青山延绵,虽看大清晰却能感觉到那份巍峨。偶尔还有看到被超过落在后头的青帷帐幔小车,由驴子拉着自然比不过王府精心饲养的马匹。
“这是要去哪里呀?”
祁荣探过身帮甄婉怡将车帘子拉到一旁夹住,“早前不是跟你说过要带你来护国寺转一转的吗?今天寺里的红梅开得正盛,咱们先去大雄宝殿看看,然后去看红梅再去后院一处碑拓看看,等用了斋饭再回城不迟,刚好可以收拾一番赶上今晚的灯会。”
甄婉怡眼睛发亮地盯着祁荣,这么说来今天一整天时间祁荣都可以陪着她了,想到此不由得两眼眯成了弯月状,看得祁荣如同置身温泉中一般浑身的说不出的舒畅。
这是他筹划好久了的,只不过一直抽不时间来,好不容易忙碌了几天又推了几个聚会才挤出今日的空闲,可看到小娇妻一脸的满足他觉得再多的忙碌疲惫都算不得什么了。
马车一直在大雄宝殿前停下来,知客僧早早候在一旁,待甄婉怡下车后便引着一行人往大雄宝殿而去,看着一身金光目含怜悯的释迦佛像,甄婉怡恭敬地在蒲团上跪下,虔诚的祈祷,她不知道该求什么,可心中对着未知的神佛之说却深怀敬畏,最后跪了半晌磕了头便起身,现如今的她别无所求。
在偏殿看了十八罗汉,又看了三大士像,听了护国寺主持的讲经,捐了二百两的香油钱才跟着祁荣离了大雄宝殿。
在知客僧的引路下从一旁的羊肠小路走过,见了防守严密的藏经阁,又让一个年老的僧人开了一旁的园子,见到一座座碑拓,甄婉怡便停住了脚步,她见过不少书法大师的真迹,可那笔墨的感染却远不如这一座座碑拓来得震憾。王书圣“天质自然,丰神盖代”的行书,颜大家骨遒劲气慨凛然的楷书,怀大师的狂草,一座座都让甄婉怡看得如痴如醉,看向祁荣的神色里带上了一丝蠢蠢欲动。
祁荣抬了抬手习惯性地想去揉小娇到的头发,却见那一头青丝都藏在披风的帽兜里,伸手拉了拉披风,低声道:“这里的碑拓是不让拓印的。”
甄婉怡可惜地叹了一口气,引来祁荣一阵笑意,“我书房里收藏了不少真迹实没有必要去拓印,这碑拓也就在这看挺有意思的。”
甄婉怡一想也是,于是观赏了一番便去了梅园。当站在一片山坡上俯视坡下成片成片如火般灼灼的红梅时,甄婉怡脑海里只浮现两个字,绝美!
苍劲的树干,怒放的花朵,冷冽的清香,如血的颜色,是燃尽一切的火莲,是盛放的艳姿,是美到极致的绝望。甄婉怡想着这世间应该不可能再有任何一片梅林能有如此之美了吧。
“听说这里是一片花冢,前朝的一位妃子葬在这里,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祁荣也定定地看着眼前的这片花海,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可每见一次还是忍不住的惊叹。
“嗯,还是一位极得帝宠的妃子,梅妃死后那位皇帝为她亲手栽了这片梅林,并下了旨意不得任何人擅闯,若不是大臣不同意,那位皇帝差点把自己的陵墓也弄到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