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多出一个人,将三人的视线都引了过去。
孔嫄的眼睛一亮。
孔恽却是警惕的将妹妹拦在身后,打量着身前的老妇人,这老人他有印象,很孤僻的一个人,谁也不与谁说话,私下里有人指点是脑子有问题,是疯掉了。
一个疯子拿过来的泥一样的东西说是草药,怎么能让人相信?
孔光祖注意到的是老妇人太脏了。
“婆婆,谢谢你。”孔嫄出声,一边让兄长接过药,“大哥,把药给我抹上吧。”
孔恽犹豫了一下,他信不过老妇人,却信得过妹妹,既然妹妹说能用,那就能用吧。
他伸手接过来,到也不失贵家公子的礼数,“多谢老人家。”
老妇人将药泥递过去,沉默寡言的没有说话,转身便往岸上走,孔恽到也不挑理。
只是老妇人路过孔光祖身边时,孔光祖往一旁躲,老妇人却抬头看他看去,夜色下老妇人的头发乱乱的,将脸遮了大半,跟本看不清模样,一双眼睛却是格外的亮。
孔光祖被盯的浑身不舒服,“我这人爱干净,并不是嫌弃你,换成别人我也会躲开。”
孔嫄手拿着药泥,没急着往脚上抹,向二叔那看去,只见药婆婆开口问道,“你识得孙婆婆?”
“什么孙婆婆,我不认识。”孔光祖本能的回了一句,下一句却又跳起来,“你说的是孙娘子那个疯婆子?”
“孙娘子?”药婆婆打量着孔光祖,脸上有了然,“难怪....原来如此。”
“你们认识?呀,你不会是她一直寻找的那个师姐吧?”孔光祖也不笨,立时猜了出来,“可惜疯婆子被那些人抓回去了,不然送我到这边,你们定能团聚。”
药婆婆呀然,“她有身孕了?”
“身孕?什么身孕?”孔光祖被她弄的一头雾水,开始狐疑的打量起来,孙娘子的师姐是不是脑子真有毛病了。
孔恽也看着这一幕,此时听到二叔与老妇人认识,心生诧异,孔嫄由着药婆婆的话,还有从孙娘子那里听到的只言片语,到是猜到了一些。
她也心惊,“婆婆,难不成药王谷有规定,药王谷的人有身孕就必须回药王谷?”
现在回想一下,孔嫄觉得她也漏下很多事情,比如二叔说孙娘子散迷药的时候能把人一片片放倒,有这种能力怎么可能会被抓回去。
除非是她自愿回去了。
前一刻药婆婆在听说孙娘子回药王谷后,直接猜出对方有身孕,怕是通过什么猜到了什么。
药婆婆这才重新看向孔嫄,“小姑娘还知道药王谷?”
“孙娘子说的,其实我们在路上遇到过孙娘子,当时她出了点事,听说被下了毒,毒就是我二叔解的。”说到这,孔嫄有些心虚又有些脸红,心虚是解毒方式是从前世药婆婆那里听说的,脸红是她还是个小姑娘,那种解毒方式却实不好多说,“后来她说欠我们一个人情,要送我们来塞北,又说要找她师姐,难不成就是婆婆?”
药婆婆淡淡一笑,“不错,我正是她师姐,她的毒也是我下的,那是我新研究出来的,到不想小丫头能想到解毒办法,更是连未来接班人都怀上了,江湖人都叫我一声毒娘子。”
她话音一落,孔光祖跳的远远的,而孔恽也警惕了些。
药婆婆不以为意,到是看到波澜不惊的孔嫄,多了抹好奇,“不丫头,你不怕我?只要我想,站在这里轻轻一挥手,就可以毒倒你呢。”
这是她前世最亲近的人之一,孔嫄怎么会害怕,她亲近还来不急,“那我是该叫你娘子,还是该叫你婆婆?”
有孙娘子易容的事,孔嫄还真不敢确定药婆婆到底是不是老人家。
药婆婆笑了,“叫我婆婆吧,我不会像春花一样爱易容。”
“那我就叫你婆婆了。婆婆,你是怎么知道我二叔认识孙娘子的?”至于春花,该是孙娘子的名子吧。
孔光祖呆呆道,“我没有听错,孙娘子叫春花是吧?”
孔恽也知道二叔是被个女子送来的,到是听到春花这个名子,忍不住笑了,“二叔,你没有听错。”
孔光祖一捂脸,嘤嘤的哭着跑开了。
药婆婆疑惑,孔嫄笑道解释,“不瞒婆婆,我二叔曾养了一只叫春花的兔子。”
药婆婆想明白了什么,笑了,同时回她刚刚问的话,“你二叔身上有我们药王谷的标记,是一种无色无味的草药,只有药王谷的人才能闻出来,这也是认定对方是自己另一半的标记,到是春花那丫头最是调皮,竟给自己找了一个如此娇弱的男子。”
娇弱??
孔嫄忍着笑,“婆婆有所不知,因府中之事,我二叔被当成姑娘养了十八年,流放路上才恢复男儿身。”
药婆婆了然,“难怪。”
孔嫄有很多话要和药婆婆说,将手里的药泥胡乱的往脚上一抹,就要扯布包上,嘴上也不停,“婆婆,我也喜欢研究毒药,不过却是自己按书上来的,不知道你愿不愿收我做徒弟?你不想教我你们药王谷的东西也可以,让我跟在你身边就行。”
药婆婆到没想到小姑娘第一次见面就要给她做徒弟,她自己都笑了,“我一个黄土埋到脖子的人,哪里还能收徒弟,指不定哪天就死掉了。到是姑娘能自己下毒易容,就凭这个已经不需要拜师了。”
丢下话,药婆婆悠悠的走了。
孔嫄看到人走了,不由得失落。
孔恽蹲下身子,细心的给妹妹包脚,“她到挺厉害的,能看出你脸上的事情。”
孔嫄引以为荣,“当然,婆婆可厉害着呢。”
难得在妹妹脸上看到孩子气的一面,孔恽打趣道,“听听,听听这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就是人家徒弟呢。”
那是,前世可不正是药婆婆的徒弟。
回去,孔嫄是被兄长背回去的。
李氏看了还在打趣,“都多大了,还这么调皮让哥哥背,也不怕被人笑话。”
语气没有一点责怪,满是宠腻。
孔恽把人放回到褥子上,“母亲,嫄姐的脚伤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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