阂,但愿这个儿媳能在其中起到良好的作用。
庄颜不明白甄绵绵的意思,还是点头应下了。
“你走吧,明日也不用来送我了。”下了逐客令,甄绵绵便起身进屋去了。
甄大师性子冷淡,庄颜心里明白,因是并不计较,起身行了礼便走了。只是她没想到,甄绵绵走之前,还留了一套青白釉的上等茶具给她,每个茶碗底部都写有“善”和“德”等字样。
庄颜刚让兰儿把茶具小心收起来,就听见前一进有了动静,她起身出去命院子里的丫鬟去瞧瞧怎么回事。
丫鬟回来告诉庄颜,是外院的人在往乌桕堂搬东西。
庄颜就纳闷了,她都住了快一个月了,这时候来还要搬什么东西进来?
带了贴身的丫鬟,庄颜亲自出去看了看。只见柳园的护院们已经把乌桕树的树枝砍了许多,正在挖正厅前面的乌桕树,掘起一颗,便用推车载着往外移。
正想问是怎么回事,庞致就来了。他像庄颜解释说:“我瞧你院子乌桕树太多了,遮天蔽日挡了阳光,挖两颗出去埋几个大缸,在水缸里养几条红锦鲤,再养些睡莲,睡莲就从我院里移过去,也不需等几天才能开花了,黄的、红的、白的我那里都有,等会儿你自己去挑。”
庄颜傻傻地看着地面上的巨坑,庞致还在她耳边道:“然后旁边再种一些箭竹,箭竹也是长好了的,我昨天下午就叫人给你挑好了,随时能植过来……”
他还想说什么,一转头却看见庄颜哭了,两行清泪漱漱地往下流,像山里的涓涓细流,无声无息。
庞致慌了,他是不是做错了?紧张地问了一声:“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庄颜忙擦去自己的眼泪,吸了吸鼻子转身进了厅里,穿过正厅进了里面的院子。
犹豫了一下,庞致还是跟了上去,追到了抄手游廊上。
到了后一进的院子,庄颜渐渐抽泣起来,她越走越快,躲进西次间里,趴在桌上颤抖着双肩。庞致还是跟了进去,敞着门,却不许丫鬟们进来。
轻轻地拍了拍庄颜的肩膀,庞致问她:“怎么了?是不是不高兴了?”
庄颜直起身抱着他,哽咽道:“从小到大……父亲总是管着我,母亲爱我,却不敢太惯着我……我院子里的睡莲是我自己养的,锦鲤也是,我还养过狗的……可是它死了。侯爷,你知道吗,从来没有人说和我一起养鱼,养花,养竹子……”她觉得脑子很乱,心里却很开心,幸福。
絮絮叨叨的,庄颜说了好多,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世上会有一个人,会待她这么好,记得她说的每一句话,用心去找寻她喜欢的东西,并且摆到她面前,明明很费心思,说起来的时候却云淡风轻,就像说“今天天气很好,还和昨天一样”似的。
庞致小心地摸着她的头发,原来是高兴地哭的……不过这样也不好,他不想她哭,但总是惹她哭。他嘴角含笑道:“再哭这一次吧,哭出来就好了,哭出来就不想家了。” 心里的东西要发泄出来才好,他愿意听她倾诉。
庄颜松开庞致的腰身,偏着脑袋躲着他的视线,鼻音还很浓,带着羞意说:“我眼睛红了,不好看,您出去吧。”
他偏不,抬起庄颜的下巴逼着她对上自己的视线,庞致俯下身去轻轻吻她的左眼,右眼,鼻尖……
“又不是没见过,再说了,你什么样子都好看。”
眼眶里泪水又在打转,她柔软的心就像海绵,总被他的温柔濡湿后戳得泛甜又泛酸。
吻去她的泪水,庞致道:“都说女人是水做的,果然不假。”可她上辈子几乎是没掉过眼泪的,看来他前世做的太差了,她若是肯依靠他,不至于假装那么坚强。
闭着眼,庄颜抿唇笑了,睁开眼后推开庞致道:“您说的都对。”
“刚才还叫我‘你你你’的,这会子又变成‘您’了。”
是吗?庄颜忘了。可能是情到深处,就把本性露出来了,潜意识里她是不怕他的,也并不觉得他像外人说的那样冷漠无情。
“谢谢侯爷。”庄颜低声说了这么一句。
庞致就这么站在她面前,看着她含羞的样子,满眼笑意,道:“不谢。”
安静了一瞬,庄颜想起方拾梦的事,便问:“侯爷……方姑娘这几日都没来,是你的意思吧?”
挑一挑眉,庞致问她:“怎么你想来她来?”
庄颜才不想,只是怕给庞致添麻烦罢了。
把庄颜鬓边的碎发撩到耳后,庞致安抚道:“你别担心她,我不会让她欺负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