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容颜,哪里还有往日光彩,手指紧紧地抠着地毯,咬牙极力使自己平复下来,声音又干又哑地说道:“臣妾,臣妾也想差个人来告知皇上一声,可是,有些事情,臣妾想努力地放在心里,却怎么也藏不住掖不住,只有亲自来问一问皇上,才甘心。”
苏若清缓缓抬了抬视线,仍旧是半垂着,落在李如意的身上,声音没有任何波澜:“那你想知道什么?”
李如意闻言,良久才抬起了脸,迎上苏若清那双清冷的眼,满眶泪水:“臣妾想问皇上,臣妾之所以会小产,身子虚弱是假,真正的原因其实是在那副每天都喝的安胎药里,对么?为什么臣妾的安胎药里,会有一味活血行气、促使滑胎的药?”
苏若清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并没有做任何回答,脸上也是毫无表情。连一丝不忍或者是怜悯懊悔都没有。可往往是这样的反应,才叫人绝望。李如意再也无法忍受排山倒海席卷而来的锥心之痛,她手捂着胸口,泪如雨下痛不欲生,身子支撑不住都伏在了地上,泣不成声道:“是你……是皇上,不想要我们的孩子……为什么……”
她边捶着自己的心口,这样的结局真真是完全彻底地让她崩溃了,边泪眼滂沱地看着苏若清,又道:“我李如意,从进宫嫁给你的那一天起,就完完全全地爱上了你,心甘情愿和别人一起分享自己的丈夫,就是最终免不了孤老深宫的结局也要死心塌地留在你身边。我想要的……不过是你一点点的爱……我为你付出了我的全部,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李如意心里再清楚不过,普天之下,除了叶宋那一个女人,还没有任何一个别的女人敢这样冲苏若清吼叫、发泄。可她就是要当那另外一个女人,就是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当那天下午,她在药铺里知道了真相的那一刻,连活着的一点点念想都没有了,那她还害怕什么呢?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苏若清这才缓缓起身,离开了书桌,来到李如意身边,蹲下身去握了她冰凉的手,一点一点把她扶起来,口中说出的话不喜不怒:“为什么要这么对你,如意,朕以为你知道。”
已经记不清有多久,苏若清都没有直呼过她的名字了。她听起来都觉得恍恍惚惚,可是远比平时苏若清爱妃爱妃地叫她时要来得温暖,内心里又痛苦又挣扎。
李如意一个劲儿地猛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那么深地爱着你,我只知道我想要和你有个孩子……可是就是这唯一的要求你都不能成全我……”
苏若清把李如意扶了起来,道:“朕一次不漏地让你喝避子汤,你却看不清,执意铤而走险。但朕不能对你铤而走险。”
这个孩子,李如意费尽心机得来不易,她以为只要生米煮成熟饭了,苏若清总会接受的。只是她没有想到,苏若清会如此狠心。
李如意惨然一笑,后退了两步,道:“皇上,连自己的亲骨肉都下得去手,还有什么险呢?”
苏若清十分冷静而理智道:“朕可以一直留你在身边,宠冠后宫,但惟独不能有子嗣。如若是不愿,朕也可让你出宫去。”
自古以来,帝王都是全天下最薄情的男人。他们的爱情,无关爱情。又有几人能够得到真正的好收场。
这便也是李如意的结局了。这个薄情的男人,就是她最深爱的男人,并一生以之为依靠的男人。
或许放弃了他,才能解脱自己。
可若放弃了他,自己终将什么都不是。
那一日,李如意在御书房里失声痛哭不能自己。
叶修每日再也不用去上早朝,也不用在教练场来回奔波早出晚归。他在家里休养了几日,闲来无事的时候便在自家院子里指点一二叶宋的武艺,那玄铁鞭如呼呼寒风,亦如雷霆闪电,扇落片片飞雪。
叶宋手臂挽住鞭子,回眸笑问:“大哥,我和嫂嫂的功夫谁更厉害一些?”
叶修扬唇笑了两声,道:“都一样……笨拙。”
正在廊下煮酒的百里明姝闻言,挑了挑眉,那双眼瞳泛着微蓝色的波纹,比冬日里的天空还要好看,道:“笨拙?你我交过几次手,虽是我略败下风,但也不至于让你大胜吧?你说我笨拙,岂不是说你自己吗?”
叶宋飞出一鞭,卷了兵器架上的一把剑扔给了百里明姝,她一手沽酒一手顺势就接了剑。只听叶宋玩味道:“不如来比试比试,嫂嫂,你会不会舍不得?”
“有何舍不得,我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