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迟迟不敢进攻,也只能这样耗着,不会有任何的改变,但这也有可能是敌人故意想扰乱他们的军心引起他们的猜疑。
昏城就在眼前,脆弱得一击即破。
最终南瑱将领一声令下,全军攻城。事实证明,昏城的城门也的确是脆弱得不堪一击,他们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便破了城门。
老旧的城门缓缓打开。
然而,迎接他们的不是敌人输死抵抗,而是轰鸣之下扑面而来的黑色滔天河水。
那些南瑱士兵猝不及防,只听河水哗哗冲到脚下,眼里满是扭曲的惊恐。河水里的黑色东西,见到了活物,都兴奋不已,似鱼儿一样欢快地跃出水面,尽情地吸附在人的身体上。
顿时南瑱士兵一片惨叫之声。一旦被一只家伙死死咬住,就算是转身逃跑也无济于事。原本气势雄浑以为势在必得的南瑱大军,顷刻之间呈溃败之势。
而苏静在堤坝垮塌的那一瞬,飞身而起,一路飞檐走壁,与黑色泛滥的河水抢时间。
叶宋这头,仍旧是拉着板车飞快得跑,慌忙间回头一看,见那滚滚而来的河水正穿街走巷,淹没每一个角落。包子跑得不够快,她捞起包子就扔在了板车上,前方的城门已经出现在了视野里,来不及犹豫,只好拼尽全力往前奔跑。
可是她和英姑娘两条腿,还太推着板车,怎么跑得过那滔滔河水,身后的河水很快便赶上。当是时,叶宋十分果决,一脚踢在板车上,用力一蹬,板车往前将英姑娘一并载住,车轮滚滚,快速地往前滑去,英姑娘回头,却惊恐地看见叶宋还站在原地,不由失声大喊:“叶姐姐——”
她若不这样做,就算是跑出了城门,河水也会紧接着汹涌而来,只要没时间关上城门,他们都会被河水沾上。况且……她还没有看到苏静回来,怎会就这样丢下他而自己离开。
叶宋在踢向板车之时,同时也借着板车之力,高高跳起,挥出长鞭一把套住一家民宅前的廊柱子,借力跳上了屋檐,随后再往下一挥鞭,将两边屋舍除了她脚下的地方以外纷纷扫落,房屋倒塌横在了街面上,而奔腾的河水受到了阻碍,虽说不能完全阻断,却也减缓了速度。
就在这时,突然间迎面窜来一道风,疾速往叶宋的脸颊侧边滑过,撩起了她的发丝。她不禁抬头一看,却见一道紫影倏地亦是从身旁滑过,紧接着腰间便是一紧。她被带起,一同在屋脊上飞奔,到了尽头不得已落地。叶宋侧目一看,正是苏静,风尘仆仆的样子,他的衣袍被风吹得猎猎往后飞扬。足尖轻巧往积水的地面一点,又是飞出老远。
但是河水里的家伙,趁机沾上了苏静的靴底,只是还没来得及钻破苏静的鞋底,便被苏静又是一脚落在了干燥的安全地带,啪嗒一声踩成了黑色的肉酱。
身后的河水如三千业障,尽情叫嚣。就连倒下的房屋也不能阻碍它们的脚步,前赴后继地往前冲。
一句话也顾不上说,苏静紧紧牵着叶宋的手,两人便迈足了力气,朝城门口奔去。
不管多么艰难,多么危险,只要最后苏静回来了,叶宋那一刻悬着的心总算踏实地落了回去。而英姑娘和包子已经推着板车到达了城门外,两人合力将宽大的城门费劲地推合,中间只留下一人宽的缝,以便当叶宋和苏静跑出来时他们能够第一时间将城门关上。
英姑娘和包子都万分着急,不由大喊出声:“快点——你们快点——”
那身后的河水,似缓缓张开了的黑色大口,随时都有可能将二人吞入腹中,看得人是心惊肉跳。
叶宋跑得没有苏静快,到最后,苏静冷不防抱起了叶宋就将她往城门的门缝里推,也几乎是同时,那黑色的河水侵袭到了苏静的后背,他脸色倏地一白,随后身手矫健地也跳了出来,英姑娘和包子顿时就将城门合拢,黑色的水花从门缝里激射而出。
叶宋回头一看,苏静便朝她倒来,她踉跄两步才能够抱稳,道:“怎么了?受伤了是不是?”
苏静摇摇头。英姑娘也跟着回头一看,却见苏静的整个后背都被河水打湿,而后背上正吸附着三两条黑色的肥胖的肉虫子,肉虫子正十分凶狠地吸着苏静的血,使劲儿往他衣服里的皮肉中钻。
英姑娘连忙过去,叫道:“快,把他的衣服脱下来!”
叶宋立刻就将苏静的衣服脱了,定睛一看,后背上已然是血腥一片,但那凶狠的虫子没能被刮走,反而更卖力地往里钻。叶宋伸手就要去专门,被英姑娘阻止,道:“你别动,让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