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习容进宫看望老国君,像寻常百姓家的孝子一样亲自喂老国君喝药,并与他促膝长谈。
几天以后,老国君病情越发加重,连话都说不出来。南习容便坐在他的龙床边,搬过桌案,在桌案上拟着传位遗诏,最后在老国君眦瞪着双眼的情况下,拿过国玺在遗诏上盖了印。
南习容道:“父君请放心,儿子一定会打败北夏,保护南瑱。”
最终老国君活活被气断了气。南习容顺利上位,成为南瑱的国君。举朝都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南习容太过暴戾,但凡有异声,便会遭到惨无人道的血洗。最终无人敢再有异议。
南习容以举国之力来对抗北夏大军。而北夏也不断有新兵入伍,前往支援。
南瑱的土地没有北夏那么富饶,没有肥沃的水田,也没有山水环绕的漂亮城市。南瑱的山很多,一山高过一山,城市都建筑在地势高的地方。
中秋的时候,天气格外的寒。
营帐内燃着温暖的盆火,叶宋他们在营帐里研究了一下周边地形以后,制定了下一步的作战计划,直到深夜才各自回去休息。
月上中天,照亮了半边窗台。苏静回房在床上躺下,却了无睡意,一侧头便看见窗棂上的盈盈月色。
他不禁又想起叶宋说过的话,若是战争结束了,便一起赏月,她给做月饼吃。月是象征着团圆,可到现在也没有家国团圆。
苏静双手枕在脑后,又开始想叶宋此时此刻在想些什么。他觉得叶宋一定是很想家了,叶家军一方天南一方地北,他犹记得上次叶宋提起叶青的时候脸上流露出来的思家神采。
这时起了一道风,风从窗户里吹拂而来。若是他不关窗就这样睡一个晚上,还有可能着凉。苏静忽然从床上坐起来,却不是要去关窗的,他深吸一口气,嗅到了一股香气,送从窗户外面飘进来的,闻起来颇有些熟悉。
他披衣而起,开门走了出去。月下疏影浅淡,随着他走路的动作,衣角一起一合。他循着那股香味一直找到了厨房,看见厨房里的灯尚且还亮着,一双桃花眸顿时就笑开了来。
厨房里的门只微微掩着,并没有闩上。苏静走了过去,轻轻推开了门,里面白雾缭绕,蒸汽从锅里溢了出来,他一眼就看见灶台边上有一抹熟悉的身影,正在忙碌着,一只只小巧的月饼正被她相继送进蒸笼里蒸了起来。
她长发高挽,背影十分清瘦,但是看起来很坚韧。
苏静便倚在房门边,头微微斜靠在门框上,脑后发髻里流下来的发丝也贴在门框上,他斜弯着嘴角,安静地看着。
叶宋被蒸汽烫着的时候习惯性地去摸耳朵,还不住地吹着气。案板上剩下一些没有用完的面粉。不多时,一锅蒸好的饼子就出来了,叶宋一边被烫得跳脚一边将里面小巧的月饼取出来装盘。
实际上,这称不上是月饼。因为没有烤炉,也没有被烤得金黄一看就让人流口水的色泽,就像是普普通通的糕点,用了月饼的图案,闻起来却也十分的香甜。
她装了一盘,准备往厨房外面走去,不想一抬头就看见苏静正站在那里,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叶宋问:“不是睡了么?”
苏静朝她走过来,道:“惦记着,睡不着。”他嘴馋地从盘里拈了一块来整个扔嘴里,细细咀嚼,笑眯起眼睛,“果然是阿宋的味道。”
叶宋嗤笑一声,道:“不就普通的点心而已,做出来也纯粹是应个景儿。里面没有馅儿,就裹了一点花生酱。”
她说过要再做月饼给苏静吃的,虽然现在他们还没有回京,但这里有什么她便力所能及地做什么。
后来不光是苏静被香味勾得睡不着,就连英姑娘和包子以及苏宸都循着香味找来了。叶宋做的这些不像月饼的月饼自然都拿出来大家一起分享。
英姑娘说:“我还记得上次在将军府里,叶姐姐做的月饼,可算好吃!不过这个也很好吃!”
大家都坚定地相信着,过去那些安宁的日子以后也一定会有。
苏静和叶宋单独往清净的地方走,一手端了一碟热乎乎的月饼,一手牵了叶宋的手。叶宋起初不怎么习惯地挣了几下,却被苏静握得更紧。他手心里的温度足以滚烫着一个人的心。
奈何苏宸见不得,叶宋和苏静走哪儿,他便很煞风景地跟哪儿。苏静绕了大半个院子都甩不掉他,索性停下来问苏宸:“三哥,你到底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