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最终,她的脚步还是走向了另一个方向。视线也似乎被染成了白茫茫的一片,那另一个方向显得更为的孤寂和冷清。
也罢,以后有的是机会跟苏静一起听书,一起看戏,一起做什么都好。
她走完了一条长街,两边的铺子大多数都关门了,没想到在那拐角的熟悉的地方,还依旧屹立不倒地支着一个棚子,不断有热气从棚子里冒了出来。
汤圆铺子。
卖汤圆的大娘许久不见,身材依旧那么丰满,但脸上多了几撇皱纹,鬓角的头发也有些白了。她正忙碌地往滚水锅里丢汤圆,一只只汤圆白生生的,像是捏成的雪球。
大娘扯着嗓子喊道:“汤圆,卖汤圆咯,冬至节的汤圆——”
叶宋只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并没有走过去。叶宋挪动了一下脚步,往拐角里进去了。她很久没吃那里的汤圆,已经忘记了是什么滋味,只隐约记得最后一次吃时,大娘的汤圆馅儿做得不好,不是甜的而是咸的。她不打算吃这里的汤圆,因为冬至的汤圆,叶青在家里做好了给她留着。
那拐角进去,坐落着的棋馆安静得毫无人气,绿藤爬满了墙壁,被霜雪打得恹恹的,棋馆老旧的大门半开半阖着,里面一丝声音都没有。似乎在这样的日子里,不会有人再登门赌棋。
叶宋在门前站立片刻,身上带着浓重的雨雪湿气,耳边垂下的一缕头发,凝成了一条粗粗的墨线。她把骨伞放在了门边,随后轻轻推门欲进去。
大门发出同样老旧的一声吱呀。
棋馆的老板也还是那个老板,闻声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了叶宋,连忙迎上前去帮叶宋打开了大门让她进来。老板像是什么都不知道又什么都知道一样,道:“小姐可算来了,公子在楼上等了有一阵了。”
叶宋抬眼看向延伸至二楼的木制楼梯,举步便往那上面走去。
老板见叶宋浑身半干半湿,问:“小姐来可是没有撑伞,这雪又比早上的时候下得更大了些哩,要不要我去拿块干毛巾来给小姐擦一擦?”
叶宋随手拂掉了肩上发梢挂着的水珠,脚踩在木制楼梯上发出略显沉闷的声响,随口道:“不用了,我坐一会儿就会走。”
老板没有再跟着上楼,而是悄无声息地退下,不做任何打扰。
叶宋站在门前,房门只是轻轻掩着,她推开一些,便看见房间里的光线格外开明敞亮,窗外的飞雪片片落在窗棂上,伴随着清寒的风,将窗纱吹得飘飘扬扬。
苏若清黑衣黑发,在榻几上席衣而坐,广袖微微垂落在榻几的边缘上。他面前放着棋盘,手中执有双手棋,往那棋盘里落下。仿佛一切都还没有改变,还只是从前。
偶有几片雪花飞落在那棋盘上,他来不及伸指去拂,就已经融化成了一小滴水渍。
叶宋站在门口没有第一时间踏进来,苏若清走了几步棋以后才抬头看着她,淡淡道:“我还以为约你你不会再来了,你还愿意见我就好。进来坐吧。”叶宋进来,苏若清见她衣服湿湿润润的,便问,“来的时候没撑伞吗?”
叶宋随意道:“带了,没撑。”
“为什么不撑?”
叶宋眉眼温润,望着窗棂上的雪,亦是淡淡笑道:“这京中的雪,总共也淋不到多少回了。”她视线在苏若清脸上淡淡流连,“今日是冬至,皇上不在宫里过节,却约我来这里,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苏若清对她做了一个手势,道:“还有闲心的话,过来陪我下一次棋吧。”
叶宋犹豫了一下,还是在苏若清的对面坐下,拿起棋盒里的棋子,漫不经心地和苏若清下了起来。苏若清道:“这京中的雪,不美吗?”
“很美。”叶宋道。
“那为何总共淋不到多少次了?”苏若清指尖轻轻颤动,在叶宋的棋子旁边落下一子,“是因为你要离开?”
叶宋道:“我是该离开。”
“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良久,苏若清开口问。
叶宋没有回答,苏若清便知道她的答案了。
过了一会儿,苏若清又道:“我知道,没谁能够强迫得了你。你之所以愿意来见我,不是因为我有多重要的事情跟你说,而是因为你恰好也有事情和我说吧。我听说,今日送信上门的不止是我一个人,还有贤王。”
叶宋嘴上扬起无懈可击的笑容,但话语里却全无笑意,道:“真是什么都逃不过皇上的法眼。”
“那是因为什么事情使你不去见他,要选择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