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儿子当做杀人工具的人有资格知道这件事情吗?”
陆小凤沉默了一下,道:“但你不可否认他是傅红雪平生以来最重要的人之一,因此她有资格知道这件事情!”
君箫染望着陆小凤道:“我其实也想将傅红雪已经死去的事情告诉给花白凤,因为那样心怀愧疚的花白凤绝对会因傅红雪之死而抱憾终身,甚至可能因此立刻随傅红雪离去,但我却不能。”
“为什么不能?”
“因为我答应让他母亲好好活着,百年归老,傅红雪不愿意他的母亲有任何事情,即使他母亲花白凤一直将他当做杀人之工具,即使如此!”说到这里,君箫染双手已经攥紧,脸上更是流露出惊动的神色,完全不符合温文尔雅的形象。
陆小凤也沉默了,他不愿意接受这种结果,但却明白这应当就是傅红雪的想法。一直以来傅红雪都是一个不苟言笑,面冷心热之人,对于朋友如此,对于亲人亦如此。
“若我生来注定孤独一世,那我希望我离开之时亦孑然一身,无牵无挂!”昔日言语仍旧在耳,但陆小凤已经没有了欢声笑语,唯有沉默与凝重。
君箫染可没有时间与陆小凤在此缅怀过去,他已经起身离开。望着眼前这片竹林,君箫染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傅红雪那决绝的身影。
他不想回忆,但却忍不住去回忆。昔日画面再一次浮现在君箫染面前,这是君箫染的记忆,亦是平凡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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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怜悯我吗?”
“我有资格吗?”
“你有,你救过我。”
“我不会怜悯你,因为在我眼中傅红雪从来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不错,傅红雪从来不需要任何人怜悯,傅红雪也从来不应当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他本身就不应当存在这个世界。”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去死呢?”
“我已经死过一次,既然活下来了,那就不应当去死,否则我对不起我自己,也对不起翠浓!”
“因此你决定活下去?”
“我决定活下去,即使我不愿意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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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长久沉默。
“不管你是死是活,都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因此而今的傅红雪已经不可能成为我的对手了。”
傅红雪笑了笑,一双眼睛真挚望着君箫染,开口道:“你并不需要对手,你需要得不过是认清楚自己而已。”
“认清楚自己,你似乎比我还了解我自己?”
傅红雪摇头道:“最了解自己的人永远一只能是自己,在我看来平凡已经死了!”
“为什么?”
“因为平凡的性格已经变了!”
“性格?”
“过去的平凡会故意战败吗?”
“不会吗?”
“在我眼中不会。”
“因此在你眼中平凡已经死了?”
“不错!”
“那我是谁?”
“一个借着平凡躯壳重生的灵魂。”
“看来平凡与傅红雪一样已经成为了过去的词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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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红雪或许会再次出现在江湖上,但平凡却已成为绝响了!”
“不错,平凡已非平凡,而是君箫染了!”平凡负手而立,轻声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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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红雪望着平凡,轻声道:“一直以来我都认为你是一个非常非常可怕的人,过去如此,现在如此,将来也是如此!没有人知道你想干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你会做什么,你就如同横列在江湖之上的一汪湖水,一座山脉,看上去不太起眼,当你想起眼的时候,你就会如同流星一样划过江湖刀光剑影的天空,成为唯一的主角。”
竹影纷纷,扰乱神志。
君箫染凝视着竹林,思绪渐渐收回,“我是谁,我为何而来,我为何而去?我为何而存??”
孤寂,无边的孤寂气息自君箫染身上涌现。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朋友,既然来了,又何必鬼鬼祟祟,倘若不见,又何必躲躲藏藏呢?”刹那间,君箫染身上身上散发出得那无边孤寂气息顿时一敛而口。
君子如玉,温文尔雅的君箫染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