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民众们的眼中看到的那种仇恨的目光,默然间低下了头去,低声道:“的确,我若不死,只怕陆夷州会难以服众。”
陆仁又把另一瓶酒放到了吕蒙的面前:“除去这个原因,你也一样的必须死。”
吕蒙一怔:“陆夷州此言何意?”
陆仁没有马上说话,而是先向雪莉递过去了一个目光,雪莉会意的去牢门那里看了一下,然后回来向陆仁点了点头,陆仁这才向吕蒙道:“你就不觉得这次的事情,我与孙权之间总得有个了结吗?还是说你真的想看到我和孙权打了个两败俱伤,结果却被老曹和刘备捡了便宜?”
吕蒙若有所思的道:“陆夷州言下之意是?”
陆仁道:“刚才我也说了,我和孙权都算得上是统辖一方的上位者,在扩充地盘这种事情上谁都怪不得别人,只能怪自己不够小心谨慎。而且说句真心话,如果不是我的手头上有着一些你们根本就想像不到的东西,那么这次的仗我其实已经输了,泉州这会儿也会被你们牢牢的给握在手中。而泉州一失,我的夷州和其他的几块地头就会变得非常的麻烦。”
说着陆仁自嘲的一笑:“我陆仁别的可能是不怎么样,但就是一向都很有自知之明。如果仅仅是以这个时代正常的作战方式,我陆仁能打得过谁啊?再以你吕子明的所知所闻,也的确是只要把泉州给抢了下来,就好比在我陆仁的心口插了把刀子,随时都能要了我的命。”
陆仁这说的是实话。如果陆仁不是有超出这个时代的东西打底,那么单凭自身的军事能力以及夷州十分有限的兵力,以那个时代正常的作战方式,可真心不是孙权的对手。换句话说,陆仁如果不开金手指的话,那陆仁在这个时代简直连个屁都算不上。
吕蒙这时接上话道:“可是现在泉州已经被陆夷州夺还,而且还连着击败我们江东大军,所以陆夷州你也就不必再说那些话了吧?”
陆仁道:“现在关键问题就在这里。孙权吃不掉我,反过来我又哪里有实力去吃掉孙权?而我与孙权之间的仗要是再这么打下去,就只能是一个两败俱伤的结局,然后荆州的刘备、北方的曹操,这俩货可都是当世的枭雄,你认为他们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吗?”
吕蒙摇头:“当然不会。”
陆仁曲指敲了敲桌案:“所以说,我与孙权之间的这场事必须要尽快的了结掉,不然对大家都没有好处。而你这个建议孙权急袭泉州,挑起我与孙权之间这场事情的人,就得担起这个责任,成为我与孙权之间和解的一个借口。再说得明白点,就是这个黑锅,你吕蒙必须得去把它背起来。这样一来,孙权算是对我有个交待,同时他也有个台阶可下;而在我这里,我也得向夷州各方的民众们有个交待,好让大家心中的激愤之情能够平息下去……话我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吕子明你又是聪明人,应该心里很明白了吧?”
吕蒙听完这些话就低下了头去。正如陆仁所说的那样,吕蒙这样的聪明人哪会想不明白这里面的道理?这就好比说有两个人,虽然彼此之间都看对方看不顺眼,也都在心中各怀鬼胎,但至少还能够相安无事,但突然有一天这两个人因为某人的挑拔而打了起来的话,那么罪责当然是全都在这个挑拔之人的身上。而现在的自己,就毫无疑问的是要扮演起这个“挑拔之人”的角色了。陆仁与孙权之间想要真正的停战并且重新修好,那么他吕蒙就必须死,否则不管是陆仁还是孙权都会有太多太多不好交待的地方。
想明白了这些,吕蒙却又笑了:“没关系,不过是一死而已。之前在兵败被俘之时,我就已经知道自己恐怕是难逃一死的了。现在既然我还能死得有点价值,那我又何乐而不为?说起来我到是要谢谢你陆夷州,谢谢你能够如此坦诚的向我说明这些。另外……谢谢你的酒,这夷州的美酒果然是醇美无比。”
陆仁看了吕蒙好一会儿,就另取出了纸笔放到了吕蒙的面前道:“说了这么多,看样子你也明白了这里面的道理,更加明白了这里面的轻重,那么我希望你能留书一封给孙权。至于该怎么写,我想你的心里也该清楚才对。”
吕蒙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之后就把一瓶酒全都灌进了肚子里。
陆仁与雪莉又对望了一眼,相互的点点头之后就准备离去了。不过在临走之前,陆仁向吕蒙道:“这几天你就吃饱喝好的再准备上路吧。你放心,看在你之前严令士卒不得再亵渎我夷州女子遗体的份上,我会给你一个为将者最后的尊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