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苦犹如海啸,将她淹没。
云火血红着眼睛,抓起藏在袖内的匕首,踉跄着向站在远处的人行去。
不,那不是一个人,只是一头十恶不赦的妖怪!
那只妖怪,害死父神,害死了大哥二哥,更将她推入无尽的深渊。
那些萌生不久的情愫,还未开出小花,便被鲜血染透。
他静静的将她看着,看着她困兽一般痛苦的挣扎。
他突然觉得,他们的相遇,一开始就是错的,所以才会一直的错了下去。
他丢了手中的刀,看着她道:“你可还信我?”
云火凄惨的笑了起来,她拿着手里的匕首,指着他道:“信你?都说妖怪狡诈,手段残忍,只怪我有眼无珠,轻易于你,却害的大哥二哥如此悲惨!我恨你不及,岂还会信你?”
宫离澈道:“你二哥前来告知与我,说你因袒护于我,被你大哥推入诛神谷,我心急之下,前来寻你,人未找到,却与你大哥发生激战。你二哥与我联手将你大哥刺入刑架,却未料你大哥中了奇毒,无力反抗,才落得如此下场……”
“你住口!”云火实在难以相信,到了这个时候,他竟然还要编些谎话来骗她。
若是二哥还活着,她尚会信他,可现在,连二哥都死了!
现在所谓的真相随他怎么说都好,可她却再不会信了。
云火握紧匕首,大步的向他行去,而后抬手,将匕首猛地向他的心脏刺去。
他目光微缩,低低道:“你信或者不信,这便是事实。就算不信,也无妨,本座不会怪你。”
云火的手一颤,匕首却未遇到任何的阻碍,直直的刺进了他的心脏。
鲜血顺着刀刃滴滴滑落,云火微微的睁大了眼睛,而后蓦地松了匕首,头也不回的向刑架跑去。
这世上,没有什么后悔药,若是有的话,她一定会更早的将那匕首刺入他的心口。
×
云火将大哥葬在了玉雪山的樱花林里,每日给他清扫坟墓,又将二哥与锦瑟的坟墓葬到了一起,捉了只小山精早晚打扫。
三界无主,她忙的脚不沾地,可整个人却如行尸走肉一般。
她想着,自己约莫着也支撑不了多久,与其痛苦死,不如累死算了。
她听说神界有个叫神然的,是大哥培养的得力助手,便索性书信一封与了他,让他好生料理神界。
她又在人界和地界各自扶持了新的助手,耐心培养他们,以求他们日后能独当一面。
大约是精神垮了,人便真的不行了。
她清晰的感觉,自己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功力也一再的下降再下降。
她想,二哥说的不对,她根本杀不了那狐狸,自己这一生也报不了仇的。
小树精日日担忧,总想着给她吃些好吃的,让她恢复精神,可她却像是被人不断汲取营养的枯树般,枯萎了下去。
姥姥日夜恸哭,云火却不觉得伤感,只打发小树精将她好生照料着,自己则更多的坐在大哥的坟墓前,即便每当这个时候,她都觉得自己剜心剜肺般的痛苦,可她依然坚持的在大哥的墓前忏悔。
这所有的悲剧,都是她一人之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