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也陷入无尽的自我谴责之中,得不到丝毫的救赎。
她以为自己来到了六界,自己的这份所谓的良知便能与这里兼容。
可她又错了。
她在这里格格不入,只因心有枷锁。
她是一个被世界抛弃的孩子。
红鸾看向宫懿道:“从我开始背叛新的时候,我便活不长了,我告诉你的每一句话,对于我而言,都是诛心之语,这是背叛的代价。”
她轻轻的抬手,衣袖撩开,在她手腕之上,出现了一道血色的红线:“这是焚心线,待这根线牵到心脏之时,便是我死亡之时。”
宫懿看着她几乎说不出话来。
红鸾道:“新来了,我逃不掉,你们也逃不掉,你们早做准备吧。”
说完,她便闭上了眼睛。
她长的本就娇小精致,放在任何一个大家族,都必然是天之骄女般的存在。
可此刻,她的脸上只有认命二字。
那种对这个世界全无留恋的神情,是宫懿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在一个人的脸上看到。
有些触目惊心。
宫懿道:“既然必死,又何必急于一时。”
红鸾睁开眼睛,眼底微微的泛红,看着他。
宫懿一拂衣袖,两张草凳出现在视野。
宫懿择了一张,随意的坐了下来,他目光看向红鸾道:“将所有想说的都说了吧,不管重要不重要。”
红鸾道:“这是施舍?”
宫懿道:“朋友之间,何需施舍?”
红鸾道:“我将你当做心上人,你却将我当朋友。”
宫懿:“……”
红鸾道:“你知道我活不久了,便是将我放在心上片刻又何妨?”
真是人之将死,什么言语都敢说了。
红鸾这才发觉,能够随心所欲的,想说什么便说什么,竟是如此的畅快。
她对直言快语的新月,原来是一直的心存着羡慕的。
旁人都说,自己越是缺什么,便越是羡慕别人有什么。
现在的自己,便任性一回,又何妨呢?
红鸾道:“你能否将我当做心尖上的人,哪怕是片刻也好。”
宫懿:“……”
怎样才是心尖上的人?
原本便没有更多的感情,有如何当做心尖上的人?“便是连欺骗都不会。”见他无动于衷,红鸾不由开口,却还是走到那草凳上坐了下来,“新的神念附在一个人类身上,并让我在三日后找到防御阵的进出口,为新大陆的进攻提供便利,也便是说,他们距离
六界已经不远了。”
红鸾将衣袖一直的卷到臂弯,那条红线在白皙的手臂上,肉眼可见的又向上蔓延了一些。
红鸾笑道:“你大概经常的怀疑我话里的真伪,你瞧,我只要说的是真话,这红线便会增长一分。”
宫懿目光微深了些。
“我的经脉损毁之后,新给我重塑了经脉,你大约还没有见到,该怎样给一个经脉废弃的人重塑经脉的,便是用双手顺着她的骨骼抚摸过全身的每一处。”红鸾依然在微笑,可目光却出奇的亮,“从那一瞬开始,我其实就已经放弃了自己,也放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