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都是千里挑一的香木与貂皮,用具不是金银制品,就是玉器雕琢,在灯笼的照射下,真可谓是雕梁画栋,满屋的珠光宝气,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应。
看得傲冷雪怔了又怔,若非亲眼所见,任何人都不会想到,在这茫茫无际的芦苇底下,竟还有皇宫一般奢华的宫殿。
那长发老怪在大厅中一张大貂皮椅子上坐下,他随手拿起桌上的玉壶为自己倒上满满一杯酒,他指指椅子对面,示意傲冷雪坐下。
傲冷雪这才看清那怪人的面目,只见他面容清瘦,长眉大眼,约六旬左右,脸上有一条疤痕,下额胡须长垂,隐约有一尺来长,似乎很久很久都没有修剪过。
乍一看,毛茸茸的,有点丑陋恐怖,但他目光炬炬,犀利如虎,神情顾盼之间,隐有一股藐视天下之的狂傲气。
傲冷雪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心中一动,疑云大起,不等对方出声已脱口道:“前辈怎会来此暗无天日之处居住,莫非也是被困于此么?”
怪人闻言大笑不已,厅中一阵索索作响,四壁的吊帘凌空狂摆,傲冷雪顿觉头昏脑胀,耳膜生痛,几乎把持不住。心中暗暗大震:“这怪老人好骇人的功力“。
那怪人瞥了傲冷雪一眼,举杯一饮,面露得意之色,斩声道:“天下有什么人?什么地方困得住老夫,区区一片芦苇林,老夫进出自如。这算得了什么?”
傲冷雪闻言暗衬暗点头:“不错,凭他一身骇然莫测的武功和这里的奇珍异宝,便说明他并非被困如此”……。
心念未毕,不由脱口道:“莫非前辈是自愿居住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洞之中?”
那怪人冷哼道:“难道你现在看到的是暗无天日么?
傲冷雪刹时一怔,忙改口道:不是……我是问,这地洞之中怎会有如此奢华的宫殿……?他心中无数疑惑,也不知该先问哪一个?
怪人喝了口酒,目光渐渐雪亮: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一手创造而成,我若是不愿意,又有什么人能奈何我?”
他略一顿,轻谓道:“三十几年了……。”言语下沧桑隐隐,目中尽是缅怀惆帐之色。不知是对时光飞逝的无奈,还是对往皆英雄岁月的追忆?或许两者都有。
傲冷雪心中一震,脱口道:“你已在此居住三十几年?”他摇了摇头,他不敢想像一个人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洞中怎么去度过这二十几年漫长的岁月,尤其是一个身怀绝世武功之人。
怪老头沉呤道:“你小子可是不信?”
傲冷雪摇了摇头:“并非晚辈不信,而是不敢想象。”确实一个人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生活三十几年,别的先不说,单是那漫长的孤独与寂寞,就是非常人所能忍受的,换作那些喜爱热闹的世人,他们宁愿选择死,也不愿意在这里忍受漫长冷清孤独的折磨。
怪人瞥了傲冷雪一眼,似已明白他的心意,摇摇头道:“你不懂,你永远也不会懂,孤独寂寞的非人折磨固然难以忍受,但比起江湖中,朝夕不保,步步凶险来说,在这里踏实安全多了,我也不用因担心遭人攻击而半夜惊醒,也不会在吃东西的时候担心他人下毒。”
他言语一顿,长长一声叹息,闪亮的目光中划过一缕黯淡,神情间满含苍凉无奈。
幽居的岁月,无情的剥落了他当年的英雄气宇,但时间的磨砺更沉淀出坚韧的意志。
在他那嶙峋耸屹,如山如岳,却又如宝剑藏鞘,风华隐露中,傲冷雪已隐隐觉出,眼前这个长相古怪、长发齐腰的怪人,定身当年武林中一位非常的巨人,在他身上也许有锉叹人世的悲凄烟云。
当然更让人感觉到的是,在他身上隐隐藏着许许多多,轰轰烈烈的武林秘闻,望着面前的怪人,他肃然起敬。
好奇心又大起,他忍不住道:“天下名山大川,奇峰幽谷层出不泛,前辈为何偏偏选择这暗无天日之地隐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