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张嘴,脸上有些臊得慌,心想这家伙还真有两下子,也没再跟他辩驳。
桩子见一时之间我们都不说话了,他看着地下堆着的几大包行李,有些为难:“猴爷,咱们明儿进山带着这么多行李怕是不好赶路啊。”
顾猴儿倒是不当回事,他呵呵一笑:“咱们只管带些要紧的东西就成,明天先去看看,既然有人抢在咱们前面下去,那正好替咱们先探探底。”
挂爷也附和道:“汉墓一般都是直上直下,要不就是西高东低,西宽东窄的跟个土窑洞似的,明日轻装上阵,先去探探虚实,如果实在不行就先回来从长计议。”
我跟和桩子都点点头,当下几个人就开始拾掇行李。
洛阳铲是一定要带的,这铲子装上富有韧性的木杆后,可打入地下十几米。咱们带的这把铲子跟外头的还不怎么一样,是顾猴儿从一个姓李的村民那儿偷学来的,偷学回来之后又自己改良了一下,用起来特别的顺手。我和顾猴儿皆随身带了个白帘裹着的工具包,里面皆是一些薄如蝉翼的弯刀和各种稀奇古怪的耙子镊子之类的小器械,他后腰还挂着一个蒙的严严实实的小布包,也不知道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墓下光线不好,几个人包里又各装了个老式的振文牌手电筒。他平日腰间的匕首是不离身的,出门前也不知从哪儿搞来了几把德国制的毛瑟手枪,这种枪可以连发,不仅携带方便十分轻巧,威力也是不容小觑,这都是些稀罕物,估计顾猴儿这小子也不知是托了外宗的什么人才搞到的。除去这个,还向老猎户借了把前膛枪,桩子常年跟着他自然会开枪,两人把枪跟子弹都分分了全部塞进了包里,其他的剩下的都是一些绳索、罗盘、探针、糯米、火折子之类的东西。
夜里我和顾猴儿睡里面一屋,桩子和挂爷睡外面一屋。
不知道怎么的,我一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干脆咕噜从被窝里爬起来摸出支烟点上,一旁的顾猴儿早就呼噜打的震天响了,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直接一脚就踹顾猴儿屁股上,吓得他一个激灵就坐起来大骂:“他娘的,谁敢暗算猴爷?”
我瞅着他胸前那堆抖了几抖的肥肉,忍不住哈哈大笑:“人家的肉都长屁股上了,你倒是出奇的来个与众不同。”
顾猴儿气的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小子大半夜不睡觉坐这儿干啥呢?我这叫胸肌,你小子懂个屁!”
我把烟头扔到地上踩了踩,又靠着墙边听着屋外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这才坐下来低声说:“我不是庶宗的人,但是至少庶宗的规矩我还是知道点的。咱顾家可从来都是自己家下斗,哪里有外人掺和进来的道理。”
“顾沙南,你大半夜不睡觉就为这个?”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望着我。
“你可别忘了族规,到时候出了事可就难办了。你可不是外宗的人,按理说是不能接触外人的,现在且不说你一路都带着他,关键是还要带他一起下斗,到时候咱们怎么行事?”我越说越激动:“你知道他底细吗?这次咱们可是偷跑出来的,要是不小心泄露了家族的秘密,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你小子可真是个信球,我要是没有充分的理由我他娘的会找一个外人一起下斗?”顾猴儿是个炮仗脾气,一点就着,这会儿气直翻白眼儿,作势就要上来揍我。
“就算你有天大的理由也不行!之前在路上我就一直想说了,这他娘的叫什么事!”一时之间我的倔脾气也上来了,两人一言不合扭打在一起,虽说是打起来了,但动静却十分的小,屋外沉睡的人都不曾察觉的到。
顾猴儿此时被我箍的死死的,他不怒反笑,说话也十分吃力:“我倒是忘记咱们下一任族长从小就擅长体术了,今日一见,还真是大开眼见。”
我不想把事情闹僵,手下一松,不再说一句话,反过身就在床上躺下了。
“沙南子,此事我心中有数,家族的规矩是断不敢忘,眼下咱们救冉妮子要紧。”顾猴儿也躺下来,见我真的生气了,想服个软。
我此时想到是自己远在洛阳的妹子,心里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嗯了一声算是给这插曲结案陈了词。
几日的奔波赶路把我们累的够呛,第二天难得睡了个饱觉,日上三竿了才醒。不赶巧,一早就开始下起了雨。几个人就着咸菜随意啃了几个窝头,又带了些水和干粮就跟着老农户进山去了。
山里本来路就不好走,加上下雨,更是潮湿泥泞,原本一两个小时的路程,硬是走了将近小半天。几个人好不容易进了树林子,老农户就不肯继续往前走了,只说那湖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还希望各位行行好放他回去。
顾猴儿也不是个不通情理的人,他又从兜里掏出几个银元给了老农户叫他回去的路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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