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的地方,就会直接连通里边外边一起裂开,到时候咱们可真的就是芙蓉花下死,变成烤乳猪了。
顾猴儿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他干脆两手一摊,叫我拿办法。
我左思右想也没能找出个好办法,便生出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来,干脆同意了顾猴儿的方案。不过此事非同小可,所以我俩好好合计了一番,最后决定由我来凿冰。
小时候,我们两个常常会跟着三爷爷去后山的小湖里冰钓。顾猴儿性子比较闲不住,没我稳,所以一般凿冰洞的事情都是落在我的头上。
凿冰洞可是个很有讲究的活儿,一般都是用专门凿冰的冰镩,开洞时需斜着镩冰,这样不仅速度快而且不震手,如果垂直凿冰,冰薄一点时会立刻向四周放射碎裂开来,冰厚时则一镩一个白点,有的人家冬天凿冰储存时,还会往冰上倒生姜汁,其实原理都差不多。
不过我们眼下除了两把匕首,啥都没有,真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我叹了口气,掂着两把匕首,想先找个突破口。因为怕冰层下面的连接处凿开后,上面的会吃不住重量直接摔下来碎到地上,所以我一脚踩着顾猴儿的肩膀,一脚踏着旁边恰好突出来的一块冰岩,打算先从上面着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刚刚在下面的时候,我觉得里头的这只芙蓉是高傲的俯视着我跟顾猴儿,现在我所站的地方跟她在同一水平线,虽然没有面对面,但却给我一种她正斜着眼睛意味深长的盯视着我的一举一动,弄的我心里发毛,手也有些不听使唤。
顾猴儿看我半天不动手,于是在下面一个劲的叮嘱我别分神别分神,尤其是别去看芙蓉的眼睛。我强忍着恐惧,将其中的一把匕首沿着冰扉和墙壁的衔接处凿开一条小小的凹槽,然后将刀锋顶在上面,借着另一把匕首的刀柄点点的往里敲,我也不敢太用劲,就怕一下用力过猛将整个门角敲裂,所以只能循序渐进,十几分钟下来,才勉强把刀身送进去一半。
顾猴儿虽然只分摊了我半个人的重量,但还是累的不行。我听见他在下面呼呼呼的直喘气,心中一急,手下的力道没控制好,直接把刀身一下给全敲了进去,连带着表面裂开了一道口子。
我当时就吓蒙了,整个人僵在半空中不敢动。
顾猴儿急的大骂:“你小子能不能看着点儿!老子还没娶媳妇儿呢,可不想给她陪葬!”
“我这不是怕你累!”
“你别管我,我能撑的住,你干好你的事就行!”顾猴儿说完,原本扶着我脚腕的两只手又添了几分力道。
我深吸一口气,不再看他。而是小心翼翼的将角落里的冰层凿出一个三角形来,因为匕首深深卡在里面,所以将冰块取下十分的方便。我对顾猴儿吹了个哨儿,手下不敢怠慢一分一毫,将那三角形的冰块缓缓抽出来扔到了地上。
因为有了经验,所以动作快了许多,不多时,便如法炮制将另一边门角上也开了个口子。等我从上面下来的时候,顾猴儿已是满脸是汗,整个人连说话的劲都没有了。
我让他靠到旁边去休息,自己则趴在地上准备卸掉下面的两个角。
地上特别的凉,我两只膝盖在地上跪久了,只觉得疼的要命。但我怕在这里面时间呆的越久,对我们越不利,所以我强忍着难受没有停下来休息,不过手下的动作却明显慢了下来。因为一直要镩冰,所以我的虎口被震的发麻,看上去通红一片。我没敢跟顾猴儿说,咬着牙硬撑着。
整个冰室里从头到尾就充斥着“咣咣咣咣”的声音,我一边凿冰,一边还要小心看着里面的这只芙蓉,半天下来,眼睛也疼的要命,整个人自然松懈了不少。顾猴儿看出了我的疲累,想过来接替我,被我拦住了,他拗不过我只好在旁边给我打着亮。
又过了差不多十多分钟,最后一块冰角也被稳稳的卸了下来,现在只要将底部衔接在一起的冰缝凿开,我们就大功告成了。
我稳稳了心神,全神贯注的凿着冰缝,就在我刚凿完最后一下刚想抽出匕首的时候,突然觉得脖子一扭,整个人像被一种奇怪的力量牵引一般,鬼使神差的就想抬头去看冰中的那只芙蓉。
顾猴儿应该是发觉了我的异样,但一切都晚了,此时的我已经不偏不倚的对上了芙蓉的那张巴掌大的脸,她嘴边挂着一丝狞笑,原本古水无波的眼睛已眯成了两道细缝,正阴冷怨毒的盯视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