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靠在墙上半天都没说出话来,直到那股鬼火熄灭了,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在原地呆了一会儿缓和了情绪后,顾猴儿从怀里摸出之前吹熄的那只火折子点亮,然后细细检查了下我的伤势,发现之前额角上的伤口又裂开来了,于是简单的做了下处理。
我一边疼的直嘶嘴,一边趁机打量下四周。这里似乎是个非常短的过道,往前延伸出去没多远,两边的墙壁上还有几幅壁画。画中是一位女子,侧立面右,长袍曳地,两手合掌祈祷,立于怪鸟之背。怪鸟脚下是十一个穿着羽衣带着面具,手执七星竹根的少女,个个小蛮腰大长腿的,有的跪在地上朝拜,有的翩翩起舞,更夸张的是还有人将身体扭成个“∞”的形状,看上去好像是在进行某种祭祀活动。
顾猴儿说照这幅壁画来看的话,前面很可能不是祭台就是殉葬坑,叫我跟紧他一起去里面看看。于是我俩一前一后慢慢猫了过去。里面一开始很黑,但越往里走就越亮堂,我指的亮堂并不是像白天又或是开了灯那样,而是恰好有微弱的光能让我们看清四周的模样。我一开始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结果一看顾猴儿把火折子吹熄了,这才放下心来。
我们很快就走出了这个狭窄的过道,但是眼前的一切让我再一次怀疑自己眼睛和脑袋。
怀疑眼睛是因为我觉得我看到的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怀疑我的脑袋是因为我们看的东西不是眼睛决定的,而是脑子决定的。巨大的恐慌瞬间将我包围了,我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希望能把自己从幻境中打醒。结果发现并没有什么卵用,于是我再接再厉又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顾猴儿估计被我吓呆了,不知道我发什么神经,赶忙冲上来制止我问我是怎么回事。
我十分迷茫,不太确定的看着他说:“完了,我好像又中邪了。”
他整个人咯噔了一下道:“你怎么知道自己中邪了,你小子可别没事吓我啊。”
我指着眼前的山谷都快哭出来了:“这他吗的跟我当初刚进昭后宫看到的情景一模一样,你说我是不是又鬼上身了?”
顾猴儿听了我这话后明显松了一口气:“你没看错,咱们现在确实是在一座山谷中。”
我瞪着他,半信半疑。但顾猴儿十分坚定的表情,不像是诓我的,这么一来瞬间给我吃了颗定心丸。于是我草草的跟他说了下当时在昭后宫内看见的幻境,顾猴儿听后满脸震惊,因为信息量太大,一时半会儿根本没办法消化。
其实我自己也是十分吃惊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现象。
顾猴儿也懒得继续深究,因为就算我们两个人坐在这儿想到死,也不可能想出答案来,于是他凑到崖壁上想更直观的看一看底下的情况。
我也比较好奇,记得当时我正要往下看时,被顾猴儿一巴掌给打醒了,所以我跟着顾猴儿挪到了崖边。
月光笼罩下,崖底看的一清二楚。
下面密密麻麻的排列着数不清的白骨,全是人头和残肢,白蒙蒙的一片十分吓人。而正中央的地上,一颗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树,正用它千万只青色的眼睛盯着我们这两个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