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说这世上还有什么人敢去挑衅他,那简直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活腻歪了!
可惜啊。
这欺负风刑的不是别人,就是他啊!
纵使风刑再怎么肆意妄为,也断断不会在他的面前造次啊。
风刑一个试探之下,便已经失望。
看来,陛下这是打定了主意要逼他了。
风刑顿了顿,想起临走之时风琊的嘱托,心下还是有些不愿意相信。
遂抱了些许希冀的眼神看着殿上那位身着一身黄袍,笑容亲切地一国之主,颤声道:
“陛下……当真不知道吗?”
向来铁血的汉子,此时眼底的小心与谨慎让人看着就觉得心酸。
在两位长辈的对话间,姬如澄澈和姬如皇浅这样的小辈已经完全插不上话了,遂两人都很默契的闭了嘴在一旁乖乖站着,就连向来心高气傲的姬如皇浅也没有试图插嘴。
这个时候插嘴,就是妥妥的找死的节奏!
姬如宸翰闻言,只是继续面不改色的和风刑对视,只是眼底多了些许一国君主的威严:
“听陵南王的意思,似乎是觉得这个人做的过分了?”
语气里已经带着满满的威胁之意。
似乎只要这个时候风刑胆敢继续目中无人的点个头,就会被立即斩杀一般。
风刑的心里一酸。
果然,和当年的时候,已经不一样了。
曾经天穹尚未建朝的时候,他们还是一个小小军队的统帅。
诸侯割据,四方战乱。
那个时候的他们从未想过,有一日,能够荣升到如此地位。
天穹建朝之日,在皇宫的长阶庙宇前,姬如宸翰曾经对他保证过,只要有他一日荣华,便可保他一世纵横!
他是天穹的开国功臣。
可以不客气的说,天穹的半壁江山都是他打下来的!
如果没有风刑的英勇,姬如皇室又怎么可能会有今天的地位!
所以风刑的心中一直都相信着。
当年的兄弟情谊,不会变!
所以姬如宸翰才会这么放纵自己那一双不成器的儿女,甚至连他自己的女儿被打,他都从未责骂过一句。
而风刑从未管束过风琊和风茗,也是出于这个缘故!
他以为,是真的可以纵横一世!
可是如今看来,这一切,似乎都只不过是一个可笑的笑话罢了。
如此,可笑。
风刑低了眸子,粗粝的掌心都被一痕指甲掐出了血珠。
他放弃了。
风琊曾经说过,父王你就是太一根筋了,绝对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那种!
可是现在,他已经一头撞在了这座看不清的壁障之上。
本以为会被磕得头破血流,可是真的撞上了,才觉得疼痛的是心。
风刑的脑海中就不自觉的浮现出了当年他们两人两匹彪悍战马,在尸骸血泊一片中狼狈爬起,手中高举旗帜的那一幕。
他,跪下了。
重重地,行礼。
空旷冰冷的殿内回荡着他粗粝沙哑的声线。
“陛下,我儿与那喻家小姑娘已有婚约,他们年轻一辈的事情,就随他们吧!”
“罪臣在此恳求陛下收回成命!如此,罪臣会带着家眷一同迁回帝都,求陛下开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