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寻找任何不利因素。
功夫不负有心人,数日后,钦天监监正前来禀告说,明年是所谓的白虎之年,尽管朝廷的历法并不讲究这个,但明年是大凶之年,在民间已经深入人心了!
“原来如此!”韩琦立时明白了文彦博的馊主意,便径直往福宁殿求见官家。
“官家正在斋醮中,相公还是再等几日吧。”胡言兑笑着阻拦道。
“十万火急的军国大事,请公公务必通禀,”韩琦一脸严肃道:“否则社稷不稳啊!”
“啊……”胡言兑一听吓一跳,要是耽误了军务,谁也吃罪不起,赶紧进去禀报。
过了一会儿,官家宣进,韩琦便昂首进入内寝宫,只见赵祯身穿道袍,手持拂尘,盘腿坐在须弥座上,倒真有几分仙风道骨。
见礼之后,胡言兑搬了个蒲团过来,君臣便相对而坐。
“什么事如此紧急?”赵祯轻声问道。
“回禀陛下,国本之事……”韩琦倒也坦诚。
胡言兑登时脸就绿了,奶奶的,这不是欺负老实人么?
“呵呵,我猜就是……”赵祯拂尘一挥,语带讽刺道:“相公对此事真是上心啊。”
“这是微臣的本分。”韩琦正色道:“一来事关官家的威信,二来关系到大宋的存续,再不定太龘子,陛下信用无存,天下之乱可见!”
“那依爱卿之意,”赵祯叹口气道:“该立谁呢?”
“这……”韩琦强忍住心动道:“自然当由圣心独断了。”
“寡人正是拿不定主意,才来问天地祖宗的。”赵祯道。
“不知可有所得?”
“将要沟通上,却被你给打断了。”
“微臣抱歉……”韩琦这个汗啊,明知道皇帝在挤兑自己,还得请罪道:“若非有紧急消息,也万不敢打扰官家清修!”
“何事?”赵祯问道。
“钦天监说,明年是民间的白虎之年,似乎立储不详!”韩琦沉声道。
“那就等到后年吧……”赵祯看似好整以暇,心里却一惊,暗道,果然瞒不过韩琦!
“不行!”韩琦大声道:“一拖又是一整年,官家的信用何在?必须在年前将太龘子人选定下来!”
“只怕来不及了吧?”
“一应仪式都准备好了,为了国有储君,群臣晚几天放假也心甘情愿!”韩琦断然道。
“可是寡人还没定下人选。”赵祯摇头道。
“官家是存心要背约了?”韩琦怒气冲冲道:“冇百官会以为,这两年都一直被官家当猴耍,岂不寒心彻骨!”
“那你倒给寡人出个主意啊!”赵祯也生气了,妈**,真是人善被人欺啊,哪有像自己这么窝囊的皇帝。
“臣言此自谓必死,不意陛下开纳!”韩琦咬牙道:“储君最要紧的是得人心,得人心的储君总不会差,储君能得人心是社稷之福!”
他绕口令似的说了一串,根本就是两个字‘人心’!
赵祯的头嗡得一声,险些要炸开了。终于,终于到了摊牌的这一刻,韩琦要挟百官和将门以迫天子了!
此刻的韩琦,分明不是一个人,在他的身后,还立着数位相公、六部九卿,将门勋贵!有了这些人的支持,他完全可以和皇帝掰一掰手腕,讨论一下储位之选了!
赵祯很清楚,韩琦下一句,就要说出‘不如令群臣举荐吧’!这是他向天下人证明人心向背的撒手锏,一旦使出,官家就会全面被动!当然,赵祯也绝不会让局面走到这一步。
“你说的有些道理。”定定心神,赵祯缓缓道:“不过寡人确实心有疑虑,”顿一下道:“其实之前,我是很看好宗实这孩子的,但二股河的事情,让我大为疑虑。如果此事查实,那他平时在寡人面前的表现,便都是假象,试问我怎能放心立为太龘子呢!”
“原来如此……”韩琦点点头道:“官家的顾虑,也是有道理的。但微臣敢以身家性命作保,庆陵郡王绝不是那种人!”
“寡人当然相信相公的眼光。”赵祯笑笑道:“但是国本大事,由不得我不慎重,也请你体谅。”
“……”韩琦沉吟许久,低声道:“不立太龘子也可以,但请官家将庆陵郡王与其他皇子区别开来,以安群臣之心!”
“可以,”赵祯点点头道:“我让他知宗正寺,你看可好?”
“此非朝廷盛典也。”韩琦一字一句道:“还是让他知开封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