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姐实在是太过谦虚了!”东方问月走到贺兰悦之身边,满脸笑容的将她扶起来,亲切的道:“当日在白云寺,本宫有幸目睹四小姐破解珍珑棋局一幕,连无为大师都说好,四小姐却这般谦虚,岂不是让我们这些人都没脸见人了?只是本宫没想到,四小姐不但是棋艺精妙绝伦,就连女红也是这般出色,竟然能与本宫一样想到这十字绣来,倒是让本宫惊讶不已同时,更觉得羞愧万分。”
东方问月脸上带着几分不好意思:“想当初我捣鼓出这十字绣,心中还有几分得意,觉得世间怕是没人想到如此刺绣,今日见到四小姐,才知道这世上果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己先前那般作态,倒是显得可笑了。”
贺兰悦之闻言不由得暗暗佩服她果然有几分急智,一番话不但将自己推到了风头浪尖,引起众人对自己的不满,还硬生生的扳回了劣势。
这一下,大家再看她,就不会觉得她自鸣得意可笑至极了,只觉得她光明磊落,拿得起放得下,是个心胸坦荡可亲可敬的女子,而自己呢?恐怕没人觉得自己是谦虚,只怕都会认为自己是个虚伪之人了吧?
贺兰悦之不由得暗暗警惕自己,就算是再世重生,得了些便利,也万万不可因此而小看了别人,须知别人之所以能够获得成功,机缘机遇是一方面,其自身也必然有其不凡之处!
想到这里,她脸上越发的谦逊,也更加不好意思:“公主殿下的夸奖,悦之实在是担当不起。悦之所言,并非是谦虚,也并非是看不起别人,而是悦之心里很清楚自己的能力所在,或许悦之在棋之一途有些许天赋,但终究是年纪阅历摆在那里,再怎样天纵英才也不可能跟天下才子相比,当日在白云寺若非是子雨姐姐一语惊醒梦中人,悦之也不可能一下子得到灵感,而悦之相信,就算是换了别人,也定然可能会想到其中关键,而悦之,不过是占了个先字罢了,实在是算不得什么。至于十字绣——”
贺兰悦之脸上染上一抹羞赧:“悦之哪里有那么机缘,能够创造出这样神奇的针法,只不过是机缘巧合,曾随先父在粤桂两地居住过,识得一下当地风俗,这才知道有这么一种针法,若说是悦之自己创造的,那是万万不敢的。倒是公主殿下才是真的叫人敬佩呢,竟然能够自己将十字绣琢磨出来,这份聪慧,才真真是无人能比呢!”
贺兰悦之说罢抬头看向东方问月,眼里的敬佩毫不掩饰,让东方问月看想吐,心里十万个草泥马在狂奔怒号!尼玛,要不要这么坑爹啊!
她原以为贺兰悦之也是对外宣传十字绣是自己所创,这样她虽然可笑了些,但只要她表现出大方磊落的姿态,造出一种意外撞车的表象来,也未必不能翻身,即使原本预想得到的效果会大打折扣,但是能够避免名声彻底臭掉,也算是好的了,谁知道她竟然说是在粤桂民间学来的,这岂不是说,她这自以为是的创新,其实在民间早已经不知道几百年前就已经有了,而她竟然还自鸣得意的以为是自己创造出来的,这算个毛事?
偏偏她还一副崇拜敬佩的目光看着自己,让东方问月更加内伤,她扯扯僵硬的嘴角,干笑道:“原来是这样啊!”
就在这个时候,刘夫人笑吟吟的走了进来,见过礼后笑着对长安长公主道:“母亲,花园那边的戏台已经收拾好了,不如请各位贵客一起过去点几折?”
“也好!”长安长公主早已经不耐烦再看东方问月自以为聪明愚蠢之极的表演,闻言当即点点头,邀请太子妃等人一起到花园去,太子妃等人自然不会拒绝,东方问月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正是最尴尬难堪的时刻,能转移视线是最好的办法。
当下以太子妃七皇子妃和长安长公主为首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花园走去,贺兰悦之也朝东方问月福了福身,走到祝老夫人身边,扶着她一起往外走,不一会儿,整个屋子就只剩下东方问月一个人站在原地,脸色变幻不定,过了好一会,才调整好情绪往外走去。
东方问月才走出宁德院,就看到一身秋香色端庄秀丽的贺兰惠之带着贴身丫鬟青枫站在宁德院外面不远处的一簇花丛旁,她眼里不由得闪过一抹厌恶。
虽然她心里也知道贺兰惠之不是贺兰悦之,但是只要一想到自己被贺兰悦之害得颜面尽失,她心里就控制不住怨恨,对贺兰惠之也有了几分迁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