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贺兰悦之笑罢拉着雪影的手说道:“刚刚那些虽是玩笑话,却也是我的真心话,姐姐如今年纪不小了,是为着我才这般,我将来必定会替姐姐选一个好的,必不会耽误了姐姐的花期。”
雪影也红了脸:“姑娘又来取笑奴婢,奴婢不嫁人,一辈子伺候姑娘。”
“你就算是嫁了人,也能一辈子伺候我。”贺兰悦之含笑:“先前我还在孝中,不能为你做什么,如今出了孝,我会给你留意的,如果你有了心仪的男子,也当告诉我,若是个好的,我必成全你。除你以为还有雪红姐姐,你也跟她说说,若是有什么想法,就趁早告诉我,别到时候我选了人,你们又不欢喜,倒成了我的罪过了。”
“姑娘说的什么话?”雪影红着脸说:“奴婢再怎么样都是奴婢,从来只有姑娘好了,才能有我们的好。姑娘也别嫌我多事,如今姑娘也已经十五了,又刚刚出了孝,这亲事,也该准备起来了。”
贺兰悦之想起即墨明镜,脸也红了起来:“姐姐这话好没道理,这婚姻大事,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有姑娘家自己筹备的?”
“既是如此,姑娘当初又为何动那心思?”
雪影一句话将贺兰悦之说得哑口无言,雪影叹息道:“情之所至,这不能怪姑娘。只是就像姑娘刚才说的一般,这婚姻大事,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姑娘已经长大,到了八月连及笄礼也要办了,这婚事是势必要提起来的。到时老夫人和三夫人不知道你的心思,世子爷又没回来,正好又遇到合适的对象要帮你定下来,到时候你又要如何是好?”
贺兰悦之张大了嘴:“这,没那么急吧?”
“就有这么急。”雪影说道:“如今姑娘都已经十五了,正好定下来,准备一年,十六出门,这不是正好吗?”
“可三姐姐都还没有定呢。”贺兰悦之还在挣扎,“再说了,这两年也没相看人家,一时哪里找得出合适的人家来?”
雪影说道:“三姑娘是怎么一回事,姑娘心里也是清楚的,老夫人不过是惫懒理会罢了,只姑娘若是要定下来,到时候必定也是要定的。只你刚才说的没有合适的人家,我却是不赞同的。”
贺兰悦之吃了一惊:“难道祖母竟然早已经看好了人家?”
她回想这些年老夫人交往的人家,好像也没有什么合适的人家啊。
雪影笑道:“姑娘莫不是忘了?眼前不就有一位正正合适的?”
“啊!”贺兰悦之傻了眼。
雪影笑道:“姑太太家的轩少爷,不就是近在眼前又再合适不过的婚事了?”
贺兰悦之傻了眼。
她真是没往王子轩身上想过,如今雪影提起来,她才突然间想起来,按理说,轩表哥如今也十八岁了,早该定下婚事了,可这两年却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听闻,每每人问起,姑母也只说功名未成,要再等等,她因着这两年没怎么见王子轩,更因一心牵挂着即墨明镜,竟是从来都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这不能吧!”贺兰悦之也由不得结巴了。
要真说的是王子轩,她还真是找不到理由来推掉。
王子轩跟她是表兄妹,人模样好,读书好有功名有前程,性格脾气也好,出身也好,家里规矩好,父母姐妹就没有不好的,就是让贺兰悦之来挑剔,她也挑剔不出一点点儿不好来。
“这如何不能了?”雪影还是很有见识的:“而且我估摸着,姑太太怕是三年前就已经有这想法了,只是当时您还有孝在身,且年纪也小,便没有提,今儿您出了孝,也在那些夫人面前露了脸,我听说不少夫人对您印象都不错,说不准儿姑太太都要急了,今儿就跟老夫人说了呢。”
贺兰悦之想起今儿贺兰氏离开之后笑眯眯的拉着她的手赞个不听,一脸眉飞色舞,当时她还好奇有什么好事呢,现在想来,怕是在祖母哪里得了准信吧?
祝老夫人会答应这门亲事贺兰悦之一点儿都不奇怪,毕竟长安长公主虽然喜欢她,却从来都没有露过结亲的意思,而对于她来说,这门亲事真的是极好极好的,就算是有一点儿小心思,也不能否定祝老夫人对她的关爱。
“若今儿姑太太真的跟老夫人提了这事,怕明日老夫人就会跟三夫人提起了,三夫人一直都盼着您有一个好的归宿,并不期望您能嫁什么高门大户,只要您好就可以了,到时候必是不会拒绝的,到时候若是问起您来,您该如何回答?”雪影说道。
贺兰悦之苦笑,她还能如何回答?
难道她还能说她已经有了心上人,不能嫁不成?
“以后该如何,姑娘也该好好想一想了。”
雪影起身,留下贺兰悦之一个人慢慢想。
贺兰悦之被雪影这么一说,是真有些焦虑了。
英国公府不肯来提婚事,她是真真没有什么好的法子来拒绝这门亲事。
如果没有即墨明镜,这门亲事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了,也许王子轩给不了她荣华富贵,但是一生安稳却是可以的。
贺兰悦之知道王子轩更合适自己的,但奈何她心中已经有了他人,于她而言,就不再是最好的了。
到底要怎么办呢?
若当真是想要毁掉这门亲事,贺兰悦之不是没有手段的,但无论是贺兰氏还是王子轩都不曾辜负过她,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用一些可能会伤害到对方的手段来推卸这门亲事。
不客气再说一句,虽然如今她与即墨明镜两情相悦,即墨明镜心里是愿意娶她为妻的,但他到底不是一个人,他还是长安长公主最宠爱的孙子,是英国公府的世子爷,更是皇帝的心腹重臣,他这样的出身,他的心意从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家族利益,是能够让龙椅上的那个人放心满意。
如果将来他不能娶她,她毁了这一门亲事,她将来就连个退路都没有了。
她又想,这事都怪即墨明镜,当初若不是他死缠烂打,自己即使当初动了一点点心,时间过去,也总会抚平,如今听闻这样的事,也不至于担忧纠结成这个样子,只需要欢欢喜喜答应就是了。
这事既然是他挑起来的,理应由他来解决才是,哪里能让她这般为难的?
又转一念,愿不愿意的,到底也是自己的心,若自己不愿意,他还能强求了她去?她当初愿了,就应该能想到这一天,出了这样的事,也该为自己努力一番才是。
半夜翻来覆去睡不着,又起来看这几年即墨明镜送她的礼物,礼物全都不是很贵重的,大多是他闲暇时候亲自打磨的木簪,或者玉簪或者玉佩之类的,手工是有些粗糙比不得那些工匠精雕细琢,但也可见是用了心的。
罢了,她到时候找个借口推迟些日子便是,剩下的,就让他自己去解决吧。
第二天一早,祝老夫人果然请了宋氏过去说这件事,正如祝老夫人和贺兰悦之推想的那般,宋氏十分欢喜,再没有不愿意的。
只一点,因着这几年来三房的事都是贺兰悦之做主的,虽然宋氏不管面上心上都已经是千愿万愿的了,但到底还是觉得先问一问贺兰悦之的意思才好。
祝老夫人倒是没有什么不悦,点头:“这也是应该的。”
若是孩子心里不愿意,哪里能过得好日子出来?
宋氏带着黄妈妈回去,两人俱都是一脸的喜色压都压不住,还没有派人叫贺兰悦之,贺兰悦之便已经知晓了。
雪琴听到消息整个人都傻住了,听到宋氏派人来请贺兰悦之,她忙忙的拉着贺兰悦之低声嘱咐:“姑娘这事您可万万不能应啊!”
“你就消停会,姑娘自有分寸。”
雪影将雪琴拉到一边,看着贺兰悦之脸上十分担忧。
贺兰悦之来到宋氏屋里,宋氏将人都打发下去,独留下黄妈妈,这才将祝老夫人的话跟她说了,面上带着喜色说道:“在娘看来,这桩亲事是再好不过的了,只是这到底关乎你一辈子的幸福,娘也要问一问你的意思,你看,你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