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烟又是心疼又是自责。
叶寒承还在天真,但是柳轻烟却是早就清楚,叶纪谭刚才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柳轻烟一直不敢想,以后儿子到底会娶一个什么样的女子过门。
柳轻烟唯一盼的就是叶寒承自己能争气,在春闱时崭露头角,主动让那些大人们看上。
自己所做的事情拖累到子女的地方,柳轻烟别说是去想了,
她直接把有关于这些的内容,死命地封锁在一只黑色的盒子之中,碰都不去碰一下。
今天叶纪谭不但说穿就柳轻烟做过的事情,早就该去死了,还点明了叶寒承这辈子的婚姻会特别不顺。
苟活至今的柳轻烟头一次生出轻生的念头,觉得自己是不是不该活着。
但是这样的想法,也只不过是一刹那而已,柳轻烟不但是个惜命之人,更是个怕死之人。
“姨娘,爹说的,可是真的?”
叶寒承牙齿打着架,直到这一刻,他还抱着幻想,希望叶纪谭刚才所说的是假的。
姨娘红杏出墙,他们三人从景博侯府搬了出去,过上了清贫的日子。
叶寒承以为,这就是自己人生中最低谷。
只要熬过了这段低谷的时间,他以后的人生会无比的辉煌。
但是到了这个时候,叶寒承才发现,原来他对自己人生最低谷的理解,却不够深,不够透彻。
他的这个最低谷,似乎已经让他的人生爬不起来了。
“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
柳轻烟抓着叶寒承发凉的手,安慰叶寒承,所有的事情,都有转圜的余地。
说着,柳轻烟直接望向了叶纪谭。
只要叶纪谭像以前一样宠着叶寒承,并且把整个景博侯府交给叶寒承继承的话。
那么叶寒承的身上虽然有这样的一个大污点,照样会有官家的女儿嫁给叶寒承。
“做梦。”
看懂了柳轻烟的眼神之后,叶纪谭冷冷一笑道:
“景博侯府的继承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勇儿。
无论勇儿要不要,他都是唯一的侯府继承人。
而且,本侯早就已经入宫向皇上求好了圣旨。
就算本侯意外身亡,能继承本侯之位的人,也只有勇儿一个。”
叶纪谭不惜用最坏的情况来形容,景博侯之位是属于叶寒勇的这个事实有多么牢不可破。
“侯爷,你怎么可以对承儿如此狠心,他也是你的儿子。
你疼他、宠他那么多年,你怎么能忍心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毁了?”
柳轻烟哭了,她没想到,此番他们母子三人回到景博侯府,却是已经回迟了,叶纪谭真的进宫去请旨了。
“毁他的人,不是本侯,是你。”
叶纪谭凉凉地瞥了柳轻烟一眼:
“谁让他有你这么一个生母,所以他一辈子,注定是一个悲剧。”
说完,叶纪谭衣摆一甩,直接不看哭成一团的柳轻烟母子二人离开了。
叶寒怜紧了紧抓着圣旨的手,然后拍了拍泛着苍白之色的脸颊:
“姨娘,莫在此处哭了,叫人看了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