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机械地舀了药汁要喂进颜沐昕的嘴里,这让她眉头一皱,偏开脸吃力地往旁挪动,然而,女人好似无意识她的拒绝,再次机械地随着她的动作换了方向喂药。
“咳咳,把药放下,先出去。”老头儿挠了挠一头白发,对女人下达了命令。
女人听了之后果然把药碗往床头小柜上搁下,而后木然地转身离开,自始至终不见任何表情。
少年跳坐在木桌上,抓了盘子里的野果子往嘴里一放,咬了一大口,而后啧叹道:“师父,你操控的傀儡不如血性的人好用,一点都不懂得开窍。”
“就你多话!”老头回头瞪向少年。
“傀儡……”颜沐昕听了少年的话呢喃着这词,望着女人离开的背影,眼里出现了焦灼之色,“你把我抓回来想做什么?我就算死也不会当你的傀儡!”
倘若她变得跟刚才那女人一样行尸走肉……她宁愿选择死!
“老头我有说带你回来是让你当傀儡的?”白发老头气呼呼地吹着两腮的白须,这小丫头想得可真多。
“你不是知道我是血魂人……”血魂人难道不是最好的傀儡?
“我的傀儡都是些凶残恶极、坏事做绝该死之人,我废物利用把他们控制成傀儡也算发挥了他们的最大价值,你是干了什么坏事要我把你变成傀儡?”老头双手叉腰打断她的话恶狠狠地逼问。
“……”颜沐昕一脸无语地看着眼前这个老头,见他没有下文,视线偏转,而后艰难地撑着站起来,坚定地朝着木门的方向走。
“诶,我说小丫头,你这是要去哪?”怎么一言不发就走人?
“我不是穷凶极恶的坏人,既然不在成为你傀儡的范畴之内,那我就有走的自由。”她头也不回地答道。
“你这个没礼貌的丫头!要不是我带你回来你早冻死在谷底了,现在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就走!”老头鼓着腮帮子双手依旧叉在腰上,孩子气地朝她追了上去念叨着,还没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她怎么能就这样走了?
颜沐昕停了下来,而老头儿也绕到了她面前站定,她平静地看着他,半晌才开口:“多谢前辈的救命之恩,这样可以了吗?”
“一句感谢当然不够,除非你告诉我刚才的答案。”他一脸感兴趣地盯着她瞧,就等她开口替他解惑。
又迟疑了会,颜沐昕仔细回想了他刚才的问题,终于回答了他:“我确实懂医药,但至于为什么我会是血魂人……”
说到这里,她苦涩一笑:“我不知道,如果可以选择,我压根就不希望我自己是。”
老头儿注意到她眼里的哀伤,不由地一愣,看来她已经经历了不少事,深刻体会了身为血魂人的悲哀。
他熟知血魂人,完全能够理解她现在的情绪,虽然血魂人被誉为尊者,自身拥有强大的修复功能,身体里流淌的血极其珍贵,令外人羡慕,可血魂人的悲惨却没人在意,被世人争抢,失去自由,活着就是为了满足世人的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