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方子,曲太医便做告辞:“老夫也要回宫去回皇上与贵妃娘娘,这两日着实是叫皇上和娘娘担忧了。”
“是,我送曲太医。”白希云笑着道。
曲太医连忙推辞:“白大人千万不要客气,都是自己人,何须如此外道?白大人身上还有伤,又为了齐大夫的身子而操劳,此番也要好生将养起来才是,若是不留神动了根基得了病气,可该如何是好?到时反到让皇上和娘娘担忧。”
曲太医如今看的很透彻。白希云夫妇在皇上与万贵妃心目之中的地位不同于旁人,与其说是臣子,到不若说是子侄一般来贴切。前些日鸣冤钟一事爆出的白希云的身世,不但没有减少他在是皇上与万贵妃心目之中的地位,反而因增了怜惜之情,更让他们夫妇入了天家的眼。何况齐妙身怀医术,还救治了三皇子。听说,三皇子已经拆了石膏,能够拄双拐走路了,假以时日恢复成原本毫发无伤的模样也不是不可能。
如此绝佳医术,其诡谲程度已经远超太医院的诸人,要知道若无那个医仙遗留的神奇丹药,若无齐妙早前传授的针法,此番摔倒重击之下,若是其他怀有四个月身孕的孕妇,怕是会很危险。齐妙既然有医仙传人的身份在,将来恐怕皇室之中,乃至于朝臣家眷,要用得到她之处还有许多。
思及此,曲太医对待齐妙与白希云的态度又更加客气谨慎了一些,笑着道:“告辞了。”
白希云连忙还礼,将人送到廊下,又吩咐了人仔细去送出去。
回了卧房,见齐妙的精神似乎好了很多,白希云也能够放下心来。
齐妙便问了白希云她昏倒后发生的事。
原来她晕倒之后,就先被抬到了三皇子的偏殿稍作休息,宫中一面安排人来给白希云报讯,一面让在场的胡太医和曲太医给齐妙诊治。幸而针灸和药都起了作用,孩子算是保住了,人却昏迷不醒。齐妙一个外命妇,又不方便在三皇子处久留,白希云便请求皇上允准他将人带了回来,皇上与万贵妃就安排了曲太医随同诊治。谁知道齐妙这一昏就是两天一夜。若非她的脉象一直平稳,只是昏睡,白希云当真要将头发都急的白了几绺。
白希云紧紧握着齐妙的手,仿佛心内的担忧能够借此而消减。
齐妙才刚用了香凝丸,此时已经恢复了许多,行动也能够自如。她一只手抚着腹部,另一手被白希云用力的攥在手中,虽感觉到疼痛,齐妙却一点都不想挣脱。因为她知道,只有这样白希云才能感觉到更放心,才能将这两日的担忧尽数释放出来。
“我如今已经好了,你也就不必担忧了。至于说这件事到底因何而起,我这会子也不想追究,最好你也不要追究才是。”
这已经是齐妙第二次与他说不要追究。白希云半撑起身子,忍着臀部和大腿伤处的疼痛低头看着仰躺在锦缎床褥上发丝披散着的她,便不由自主的以手指轻轻描绘她如画的眉目,“妙儿,你是不是当时看到了什么?”
齐妙闻言笑着摇头,“当时背后有人撞了我一下,随后就摔倒晕过去了,哪里还看得到什么。只是当时的场面,由不得我多想罢了。但是无论我们怎么想,现在都不是追求此事的好时候。我知道你心疼我关心我,可是情势不允许的情况下,我们这样不上不下的身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白希云闻言,缓缓的趴伏在她肩头,将脸埋在了她的颈窝发间。让她身上淡雅的花香和药香充盈在鼻端,让她的温柔包围自己,仿佛这样就能消磨掉他身上的戾气。
是的,戾气。
他恨那种眼看着齐妙受苦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这样的无助和焦急无措到抓狂的感觉,是他前世死后化作灵魂飘荡在齐妙身边几乎每天都要经历的。他本以为重活一次,每一步都在按着他谋划的路线前进着,就连鸣冤钟那么大的一件事,其中包括了那么多的关键,就连滴血认亲都算计在内了,也没见有任何计划外的事情发生。
可偏偏轮到他的宝贝疙瘩,却发生了那样的事。
齐妙察觉得到他的情绪波动。白希云如此暴怒、自责、种种情绪掺杂其中,让她觉得心疼。
但是面前这个人的模样,却又与这两日昏睡时梦中那个同一个名字同一个长相,性情狂霸的帝王重合在一处。
她一度以为自己又穿越了,没想到还能回来。只是想不通,那些真实的经历,是记忆,还是她真正经历过?或许是与她和白希云有什么关系?还是某种预言?
要知道,梦中的白希云可是个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