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陈素月死了后,能让江东府众人精精乐道且非议不断的事莫过于严少白与崔婷的婚事。就在离婚期只有十天时,陈府突然说要把婚事推迟一年,消息才一传出,如同燎原星火,速度传遍了整个江东府。
现在,只要陈府的人一出门,立马会被人围住,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江东府百姓的八卦热情空前高涨,坊间涌现了许多话本子。
严少白早就在府里下了死令,谁敢在外面胡说八道,一并送到官府里判为下等奴。所有的人都不敢怀疑严少白在开玩笑,对于府里的众人而言,宗族的做法其实很伤人,他们也没脸去告诉外人。
陈府的沉默,使江东府的人快速的分化成两派,一派认为严少白是真君子,皆认为严少白把婚事推后一年是为了纪念死了的陈素月;而另一派却持相反的意见,认为严少白是真小人,肯定是为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才会出尔反尔,把婚事推迟一年。
正所谓“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反正不管外人怎么说,严少白沉默还是沉默。
相比严少白的平静,林花枝却显得忧心仲仲,她担心的那些隐患正开始慢慢影响着陈家。
杜映莲并不明白林花枝的担心,甚至还嘲笑林花枝是杞人忧天,讽刺林花枝她该高兴才是。毕竟崔婷目前不能嫁给严少白,林花枝近水楼台不正好有机会了吗?
林花枝被杜映莲这无端而来的嫉妒弄的哭笑不得,林花枝也没和杜映莲斗嘴,瞪了她一眼,道:“把你的小心眼先收起来,我问你件正事,上次叔公来的时候,你不是说,你去年和你爹去了金风府吗?你们去干嘛?”
“叔公大寿,自然拜寿去了呀,还能干嘛?我爹说了,我家与陈家是姻亲,这层关系可不能断。”
林花枝听了,脸上却露出沉思的神色,杜家也是这十来年才开始发达的,按大多数人的说法,就是一个土财主,杜家好多生意都与陈素月有关,属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以前杜映莲的父亲因着陈素月的面子,从不去金风府攀陈氏这个大家族,自然小小杜家在陈氏宗族眼里,什么都不是。
所以当听说杜映莲的父亲带着她去了金风府,林花枝却想到别的事情。
她又问杜映莲:“去了金风府,有看到谁吗?我记得夫人这一辈的堂表兄弟中,有好多年青才俊呢。你爹就没看上一个?”
杜映莲嘟起了嘴,呸了一声:“快别提这个了,说起这事我就生气。我爹带我去金风府就没安什么好心,原是想攀高枝去的,他倒是看上一位,是大伯家的小五,就那个叫什么陈韦峰的胖子,我倒不是嫌那人胖,我是恨他家里都有妻妾十人,还敢打我的主意。”
陈素月这没心没肺还没脑的表妹话才一说完,林花枝这眉头就不由皱了起来。杜映莲的话证实了她心中的猜测,去年年前,杜父曾让陈素月帮忙,想把杜映莲嫁到陈氏直系族人里,记得那时,陈素月当场就拒绝了,陈素月的用意很简单,不想让杜映莲嫁给宗族里的那些纨绔子弟,误了她一生。可是杜父并不明白陈素月的苦心,当时还和陈素月闹的关系很僵,这可能也是杜父会带着杜映莲去金风府的原因。
杜映莲说完,不见林花枝说话,她倒不好意思起来:“唉呀,我怎么把这丑事和你说了。你……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姐夫呀。”
陈素月为什么会喜欢她这八杆子打不着边的表妹?就是因为杜映莲这率真的性格,有什么就说什么,想什么就是什么,不像别的人,这心里不知道藏了多少心思,说个话也要拐弯抹角,让人想半天。
林花枝笑了起来:“这么私密的事你都愿告诉我,我又怎么可以负了你的信任。你放心,我绝不告诉任何一个人。不过……我还是想说一句,严少白不适合你。”
她早就想和杜映莲说这事,不论有没有崔婷,严少白和杜映莲都没有可能,表妹值得更好的人。
杜映莲脸色微微一变,隔了好一会,才用苦涩的语气道:“我知道姐夫看不上我,我有什么呀,没貌没才,长的不如崔婷,又不如姐姐会赚钱,最多的就是会撒泼,娇横无礼说的就是我,像姐夫那样的男子不会看上我的。”
不等她说完,林花枝伸手在杜映莲脑门上狠狠拍了一掌。
“唉呀,你干嘛打我?”杜映莲吓了一跳,捂着额头,都快哭了。
林花枝哼了一声:“谁说你长的不好看?你眼睛又大又圆,鼻子又高又挺,脸儿圆圆像苹果,皮肤细滑白嫩又有光泽,这江东府就没哪位小姐能比得上你,更不用说那崔婷了,你看她美是美了,美的多假呀,那样的女人,严少白都能看上,只能说明一件事,严少白是个瞎子,他不配你。你要记住我的话,只有别人配不上你,不存在你配不上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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