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安迪的手枪,被奄奄一息的阿泰打落,他几乎崩溃的跪倒在阿泰前面,哭得不能自已。那些家属打人完全是往死里打,纵然是有安迪在边上护着,也伤痕累累。
嘴里满是鲜血,吐出来的血水中还有被打下的几颗牙,一只眼睛已经睁不开了,耳朵里面都流出了血。
安迪抱着父亲,他这辈子都没这么恨过自己,他懦弱了,他明知道父亲是为了保护他,但是自己却说不出真正的真相。
提里率先从震惊中回神,克制不住的兴奋:“来人,把阿泰这个老东西关起来,接受惩罚!”
“还有安迪。”莫马上接嘴:“我怀疑是一家人共同犯罪!”
“等……等一下。”阿泰用尽全力撑起身子:“这是我一个人的错,是我瞒着他……”
“哈哈哈你以为我会相信?”那畅快又阴毒的眼神仿佛要把阿泰生吞活剥了:“都给我带走,关水牢!”那又臭又脏的水牢里可是有着很多蚂蝗什么的,可得好好伺候他们。
“提里……大人。”安迪梗着嗓子开口:“我父亲年纪大了,身体还不好,请别关他在水牢里!”
看热闹的莫再也安奈不住了,趾高气昂的开口:“哟,这是在求人吗?求人的姿态是这样的吗?”瘦小的他只能仰着头看安迪,曾经何时,他为了这样的差距气恼愤然,而现在——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喘着粗气,看见安迪慢慢的跪在地上:“求您,别让我父亲在水牢里。”
满脸涨红得兴奋感快要爆炸了,他左右垫着步,突然猛地一脚狠狠踹上他的肩窝,看着他面色痛苦的扑倒在地上整个人抽搐:“你一个同谋犯怎么可能会获得怜悯?即使我同意,你问问这些家属,他们同意吗?”
从来就不可能会同意的。
他就是想要看这些从神坛上摔下来的人的模样。
安迪这才发觉他的用意,这样侮辱的玩弄,但他现在却无能为力。
没有人会帮他们了,那些曾经的族人,现在可能比莫还要恨他。
为什么!父亲怎么会知道,为什么要抗下自己的罪名!
安迪疼得眼睛发黑,晕晃的身体连坐都做不起来。
他死没有关系,可是连累的父亲他做鬼的都不能安心……到最后他还是个不孝的孽子。还有……还有白露……那个温柔如月光的姑娘,他上半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一个人,恨不得所有的好东西,哪怕是星星月亮都想要摘给她。
对不起,我骗了你很多。
在放任自己陷入黑暗中,他突然感觉自己被抱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沁香微甜的好闻味道让他冰冷的全身感受到一丝暖意。
“安迪……安迪……”她一直叫着自己的名字,周围的嘈杂声仿佛都不见了。
他吃力的掀开眼皮,白露水润的眼眶中挂着泪水,他愣了几秒,突然推搡她:“快,快走……”别让提里他们知道。
白露不知道他的意思,她在角落里实在看不下去了,在安迪躺倒的那一秒就奔了出来,忘记了他叮嘱的话。
山塔族虽然对外贸易非常多,但是族里是严禁不知身份的人进入的,提里皱着眉头看向这个女人,见她对安迪这样的亲密熟悉,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冲莫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