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擎苍迷离着眼神抽着烟圈,就在回来的路上老狼来汇报说,软软的行踪还是没有找到,江南老家的房子早已拆迁变成了工厂,本来就改头换面的人,连故乡都不存在了,是死是活无法得知。当时他心里是什么感觉?
麻木,还是失落,无力仰或是……绝望?
闭上眼睛的时候是软软儿时对自己照顾,躲在车棚里逃开大人的追寻,听着找不到时候大人们低声的咒骂,捂嘴偷笑。
她笑起来很好看,原本灵动的大眼睛变成一汪弯月牙,面对自己的时候永远是那么温柔和俏皮,少年时候的他,世界都是黑色的,睁眼就是逃亡和杀戮,是她给了自己一片浅浅的绿洲,而这足够让他缱绻一辈子。
他想啊想,可是渐渐的,白露的脸和她的脸重叠了。
雷擎苍低沉的气压让坐在前排的司机都猛地直打哆嗦,却又不敢开口问。
他似乎是猛然觉悟,自己在干什么,这些日子对白露的宠爱已经渐渐的超越了对一个替身该有的程度。多么可笑,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代替软软,连一根头发丝都不可能。
白露的那一抹相似成了他厌恶的原因。
想着,男人猛地抽了口烟,掐灭,站起身说:“去拳击场练练?”厉少爵正觉得无聊,挑眉兴趣昂扬:“走,好久没跟你切磋了。”
灯光看不清的地方,雷擎苍的双眼就像暗夜里的后海之水,没有波澜却冷冽得发指,仿佛只需一眼就能让人丧命。
每次软软查无可循的消息一来,他就变得极为不镇定,而现在他不想看到白露,凶残搏击的训练场成了最佳发泄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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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你坐在这儿很久了,要不你先回去吧……我没、没什么事的。”狭窄昏暗的房间里,房梁特别低矮,破旧的家具吱嘎作响,泥泞的水泥地一片污垢,很难想象繁华的第一都市京城还会有这样的地方。
林好好面色绯红,嘴唇却苍白,她喘了口气,有些吃力的跟坐在沙发上的西蒙说道。
面色清冷无痕的少年坐在破旧的暗红色沙发上显得如此格格不入,浅灰色的羽绒服衬得他寒冷又孤傲,他站起来,一米八五的高大身材需要弯腰才能不碰到头,这样的姿势长久下来很不舒服。
他掠过地上的杂物走上前,没有说话,只是微凉的手指抬起林好好的下巴,“脸色,差。”薄唇微动,祖母绿在昏暗的光影中好似一头沉默的狼。
林好好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仓促的后退了一步,躲开:“没事的,没事的……你、你还是先回去吧,露露那儿咳咳咳……我会跟她说的。”越想证明自己没事却反而吸了口冷风,诱得自己猛烈咳嗽起来。
西蒙无声的看着他,眼睛里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流露出来,林好好感受到他的目光有些别扭想要走开,刚抬腿却被他一把拉住,疑惑的看着他,西蒙从抽屉里翻出一盒药片,递给她:“到点了,吃药。”
林好好傻傻的接过药,他怎么知道的到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