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师傅放下剪刀,擦了把粗糙的大手:“茶娘白露这是升迁了?”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舌,只不过是透着真高兴。
白露瞧着他,噗嗤就笑了:“是呀是呀,师傅我要发财啦,一定想着你。”挽着他的手臂笑嘻嘻,师傅人可好了,虽然长得丑陋又很凶,为人开口就能气死人,可是他对人真诚,对她也好,之前也帮过她,所以白露跟他很亲。
邬师傅那老脸,也一红,这女孩子他也是真的喜欢,要不是家乡那场大火,他的孙女估计也比白露小不了几岁……伸手拍拍她的手背:“好好干!编剧是干什么的,我是不知道,但是写东西搞创意这种事情,也很辛苦,小小年纪也不要太拼。”
白露定定的看着邬师傅,他还是第一次跟自己说那么多话呢……眼眶热热的,盈盈的水光就要溢出来了,她吸吸鼻子用力的点点头:“师傅你不知道,我当初一个人来北京就是为了这个梦想,我当过枪-手,给人写东西赚点露不得光的小钱,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在作品上,写上自己的名字。”
“我去晚会,一定会让高层领导看到我的能力,我会成功的!”拥住邬师傅,眼泪最终还是无声的滑落了。
她说过,此刻她是真的满足了。
能感到一点梦想的微光,对她而言就是全部的动力。
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她过着不可思议的日子,总想着有朝一日能够逃离雷擎苍的圈养,她很多话也没有人能说,爸爸不在身边,说多了也怕他担心,向成哥哥也走向了陌路。
虽然林好好是她的闺蜜,可是,她给不了长辈的关爱,邬师傅就好像是她的亲人一样,她可以在他身边倒豆子一样说,也可以大声的哭。
“傻姑娘,哎,你可真像我的孙女小鱼儿啊……”邬师傅自然知道她在流眼泪,他都懂,这个女孩子压力也很大,像一只金丝雀被困在这个华丽却坚固的城堡中。
翅膀,是被折断的。
*
回去的时候屋子里没有人,雷擎苍和安娜兄妹都不见了,白露也乐得轻松,她现在也不是很想面对他们。
一个人上着网,快睡觉的时候,门开了,雷擎苍走进来,白露躲闪着他的眼神,他刚从外面回来带着一身寒气,本来就高大魁梧的身子迎着夜色,有点令人紧张。
但是奇怪的是,他居然什么都没说。
径直去浴室洗澡,白露关了大灯,只给他留了盏暖黄的小灯。
雷擎苍出来的时候,带着点点水汽,看到白露蜷缩在床上安睡的模样,心里忽然热热的,好像有一种满足感,他自己也说不上来,非常温馨的场面,是他生命中曾没有过的。
掀开被子,从后面拥住她,白露一个瑟缩,猛地惊醒过来,迷迷糊糊的转头:“恩?怎么了……”眼睛都没有睁开,凭着对热气的本能,往他怀里靠了靠。
男人在黑暗中,如兽的眼眸深深点点注视着她,手指划过她的眉角轮廓:“明晚有个晚会,做我的舞伴跟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