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怨由我们自己来了断,你不要插手;要么,今天你就用你我的父女之情为萧谈振求一次情。”
萧暮缇冷声道。
萧振海抬眸看向萧暮缇,鹰眸里漾着别人看不懂的情绪,久久不语。半晌,他才开口说道:“暮缇,对不起!谈振不能有事。”
很显然,萧振海宁愿和萧暮缇断绝父女关系,也要保下萧谈振。
“好,很好!”萧暮缇娇艳的脸蛋上悉数全是痛苦,被亲生父亲所放弃的那种悲哀无人能懂。“爸爸,你真让我寒心。”她微微一顿,突然又笑了,说道:“不过没有关系,寒心也就这一次了,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现在我丑话说在前头,萧氏集团我绝不会放弃,不管你属意的继承人是谁,我只能说我们各凭本事。今天是你用我们之间的父女之情换我放过萧谈振,那么我们之间的父女之情也就到此为止。以后我们之间如果再有冲突,我不会手软,也绝不留情。”
声落,萧暮缇就放开了萧谈振。她站起来,别过脸,而容锐却在这个时候握住了萧暮缇的手。萧暮缇抬眸看向他,紫瞳里水盈盈的,眼泪欲出。
“没关系,还有我!”
容锐伸手轻抚过她的脸颊,目光深情款款,声音温柔似水。
萧暮缇这一刻的心情,他能懂,毕竟他从一出生就被亲生父亲所遗弃。
“嗯,没关系。”这句话似乎在安慰自己。
萧暮缇长睫眸落,在无人看到的地方,眼泪就掉了下来。
“萧振海,你混蛋!”
突然大门被推开,温以柔大跨步的走了进来。
“啪!”
她站到萧振海的面前,抬手就是一记耳光朝着他甩了过去。
“啪!”
随即,第二记耳光又到了。
“温以柔!”
萧振海没有说话,也没有躲开,反而是谭曼贞看不下去了。
“滚开!”
温以柔一脚就朝着谭曼贞踹了出去。
谭曼贞被踹出去好远,直接跌坐在地上。她抚着胸口站了起来,就要朝着温以柔冲过去。
“下去!”
萧振海却冷喝了一声。
谭曼贞生生的止了脚步,狠狠的瞪了温以柔一眼,退到了萧振海的身后。
“以柔。”
萧振海看向温以柔,轻轻的唤了一声,眼里满满都是歉意。
温以柔目光如淬了的冰渣,怒视着的萧振海。突然就冲了下去,揪住他的衣领,冷声道:“萧振海,你到底是不是人?”
萧振海和温以柔纠缠了大半辈子,却是第一次见她发这么大的火。哪怕当初他带着大了肚子的谭曼贞进了萧家,她的反应都还算平静。
“以柔,对不起!”
他的眼里满满都是歉意和无奈。
“萧振海,你作贱了大半辈子。你再厌恶我,都可以冲我来。可是暮暮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为什么要这么作贱她?你又凭什么这么作贱她?”
温以柔说着,眼泪就情不自禁的往下掉。浑身似脱力一般,她揪着萧振海衣领的手无力的垂下。
萧振海伸出手,似乎想要替温以柔擦拭脸上的眼泪。可伸到半空中突然一僵,又放了下来。
“妈妈,别哭!”萧暮缇走到温以柔面前,伸手替她擦了擦了脸上的泪水,然后紧紧的抱住了她。“为这种人流眼泪不值得。”
“嗯,不值得。”
温以柔努力的忍住眼泪,点了点头。
“我们走吧!”
“等等!”温以柔轻轻的拍了拍萧暮缇的手,推开她,然后转身看向萧谈振。仅是一瞬间,她就又是那个骄傲的温以柔,一字一句的道:“萧、振、海,我、要、离、婚!”
“我不同意!”
萧振海的答案,一如平常。
“你有什么资格不同意?”温以柔冷冷的一笑,道:“萧振海,国家的法律有规定,夫妻之间只要握有对方出轨的证据,就可以申请离婚。你难道一定要逼着我闹上法院才甘心吗?你真的打算什么脸面都不要了吗?我劝你最好考虑清楚。”
萧振海的目光蹙冷,他感觉到了温以柔的坚决,似乎根本就没有了任何回旋的余地。
谭曼贞进萧家也有十几年了,虽然温以柔多次向他提出离婚,可是却从未用过这样坚决,完全撕破脸的方式。这一瞬,他有些慌了。
“温以柔,我劝你也考虑清楚。一旦闹上法庭,损失的不但是我萧家的颜面,还有你们温家的。温家毕竟是书香世家,你的父亲更是为人师表。我想‘颜面’二字,对于温家要更重要。”
“你……”
温以柔脸色铁青,气的都说不出话来了。不得不说,萧振海确实擢中了她的痛处。这些年,她不是没有想过以这样的方式逼萧振海离婚,只是终是狠不下心,也有所顾虑。她并不是一个人,她的背后还有温家,她不能就这么不管不顾。读书人最重的就是名节,她不想她的父亲因为她,晚年名节不保。
“振海,既然温以柔执意要跟你离婚,你就答应了吧!”
站在一旁的谭曼贞也开始劝萧振海。她也看出了温以柔离婚的决心,这对于她来说,是最好的机会。只要萧振海和温以柔离婚了,她才有机会扶正。她盼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哪一次让她感觉“萧太太”这个头衔离她这么近。所以哪怕冒着会被萧振海讨厌的风险,她也在所不惜。
“你给我闭嘴!”
萧振海狠狠瞪了谭曼贞一眼,说道。
“萧振海,我再说一遍,我要离婚!”
温以柔咬牙切齿的说道。
“以柔,我不同意。”
“萧振海,你是不是一定要逼死我,你才甘心?”温以柔的声音蹙冷,宛如九尺之冰,可以冰冻千里。说话间,她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瓷片,抵在自己的脖子,说道:“我要离婚!”
“妈!”
“以柔!”
萧暮缇和萧振海的声音同时响起。
“你们谁都别过来!否则,我就用力的划下去。”
温以柔往后退,握着瓷片的手却在用力,已经在脖子上划了一道口子。
“妈,你别冲动,我不过来!”
萧暮缇的心都提到了嗓子上,不敢再往前,只得后退。
“萧振海,我要离婚!”
温以柔看向萧振海,眼里满满都是坚持。
“以柔,你先放下瓷片,我们有话好好说。”
萧振海也不敢再往前,站在原地,双手微微抬起,企图劝说温以柔。
“萧振海,你自己选!是离婚,还是等会替我收尸。”
温以柔与萧振海四目相对,神色淡淡,语气亦是淡淡。只是眼里的坚决,却不容忽视。
“温以柔,你宁愿死也要和我离婚?”
萧振海冷冷的一笑,话里的悲凉怎么都掩藏不住。
他和温以柔几十年夫妻,还算是了解她。温以柔有多硬气,他再清楚不过。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温以柔绝不会演。她现在以死相逼,就说明她真的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如果他坚持不离婚,那么只会得到温以柔的一具尸体。
“是!”
温以柔握着瓷片的手猛得用力,原本的伤口更深了,鲜血流了出来。
这段婚姻耗了她大半生,让她伤了心,断了情,直到现在心灰意冷。哪怕她已经对婚姻不再抱有任何的期待,只要她的暮暮好好的,她什么都可以不计较,什么委曲都可以忍。可萧振海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咄咄相逼,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的暮暮。现在更是连和暮暮之间的父女之情都断了,那她还维持着这段名存实亡,千疮百孔的婚姻做什么?这一次,谁也不能阻止她和萧振海离婚,哪怕是死。
“妈!”
萧暮缇吓得不轻,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又要往前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