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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说书童身居灵巫体 过红关黯然小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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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看到自家兄长吃瘪,苏烟儿没心没肺的偷笑,并且魏芷儿也是一边有样学样的偷笑!只有杨小五塞了满嘴的蜜饯不明所以的看着一桌子表情各异的却默不作声的几人!修士互相传音,哪里是他听得到的,所以几人的对话交谈在他看来就像是看一出默剧一般!这些世家子脾气果然古怪,算了,不管了,还是吃蜜饯吧!就着茶水费力的冲下去口中的蜜饯,又迫不及待的往嘴里填!

    “好!!!”

    “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杨三思拖了个长腔道,疲惫是嗓子虽然有些沙哑可是却是亢奋至极!这一回书说下来,他感到了茶客的兴奋,满满的成就感充斥着他的胸膛!拜了再拜之后不再讲,而是来到了林明月几人桌前道:“劣徒给诸位添麻烦了!”

    “不麻烦,这孩子颇有灵性,看着蛮可爱的!”林明月笑道,他不动声色的布下一道戏法才又对杨三思道:“我有一朋友,一身所学很适合这孩子,我打算推荐他去拜师,不知杨先生······”

    “这······”杨三思有些迟疑,半晌他才试探着问:“不知公子这位友人是···”他指了指天上,“还是纵横武林的···”他又做了个骑马的动作。

    “是个北地巫师!”林明月据实相告。

    “嘶!”杨三思倒抽了口凉气,他着实没有想到这眼前这公子竟然真的认得那修行界的人物!他顾不得犹豫,连忙道:“好,好,好,这是好事,谢过公子,谢过公子!”说书人虽然没什么无力,可是毕竟是江湖人,自然有着江湖人的决断!

    “那就好,不消几日,那巫师就会寻来!”林明月道。他看着这杨三思有着高兴却又有着担忧的样子那里不知道这说书先生虽然答应的痛快,其实心里还是有着顾虑的,毕竟不可能来个路人说可以推荐你进入修行界就能成的,是骗子的可能性远远超过九成!于是林明月又说:“你的顾虑我知道,到时候你可以一起去,还可以寻个差事,总比这跑江湖说书强!你们师徒二人这几日就在这城中等待吧!”

    “是杨某人小人之心了,我这穷说书的本来就没什么好图的,却在这里疑神疑鬼,好事临头了却不敢相信,还请公子原谅则个!我就带着这小子在城中茶楼说书,等着公子说的大师前来!”杨三思心思转得极快,他连忙道。

    笑着点了点头,也不再说话,抬手拿出一锭银子递给杨三思,另一只手再次施展法诀,让他们师徒暂时忘却了这段谈话,只记得是豪客听书高兴,打赏了一锭银子!

    等杨三思回过神来之后,就看到原本坐在这桌子上的几人已经沿着楼梯下楼去了,而他手中却得了客人打赏的银子!

    这碧水城已经彻底放开了戒备,官府已经彻底放弃了在这里找到苏氏兄妹的念想,就连白虎卫精擅追查之道的修士都朝着其他方向搜寻去了!算一算,几人已经在这里修养了半月有余!那白虎卫就沿着大雍大周的边界布防,引得边界一阵紧张!

    天色刚刚亮,小二起床给客官的马匹喂食草料,补充精饲,这天字房的四位客官住了半个月,今早却是退了房,说是要赶路了,所以他必须把马匹照料好了,让它们吃饱喝得精精神神的!

    说起来这四位客官只有三匹马,其中他最喜欢的是那匹大白马,通灵性又漂亮得不得了,这半个月相处已经俨然是他的一个朋友般!眼见着白马要离去,小二私自从精料里面多加了一些给它!

    他拍着白马的脖子道:“你就要走了,也没什么好送给你的,就多给你加点好吃的吧,不过别太贪嘴了,就这些,吃多了不只你会拉肚子,就连我也会被抠门的老板发现!”

    白马噗噗地打着响鼻,在他身上蹭了蹭,表现得极为人性化,像是在和朋友道别!小二永远也不知道,这白马是有智慧的,懵懵懂懂却也有着数岁孩童的智力!

    小二给白马套上鞍鞯,牵着几匹马来到庭院,看到那客官已经用过早饭准备出发了!四人没有什么繁杂的行礼之类的东西,翻身上马就可以出发!林明月纵身上马,怀里抱着魏芷儿,而苏氏兄妹也各自上马!路过门口的时候,白马伸头蹭了蹭小二,算是正式道别。林明月看了只是笑了笑没有做声,只是暗中不动声色的在那小二怀里留下了一锭银子算是报答!

    出来了碧水城,大路上已经开始有行人赶路了,眼下虽然白虎卫和大周的人马在边界对峙,可是这都是国家和修士层面的较量,对于贫民百姓和跑腿行商乃至江湖侠客而言并没有多大的影响,大家依旧该干什么干什么!出入边境只是需要交纳入关费用即可!而此刻四人就是在作侠客打扮,用特殊的法子隐匿了修为,就如同真正的侠客那边,骑着马一路向着边关而去!

    行有两日,这才来到了大雍苇州和大周东洲的边界红关!

    方一入目,这巍峨的红关如同一道铁壁生长在两道山谷之间!高耸入云的城墙是真的高耸入云,而不是一个形容!那城墙的顶端在云间隐现,恍若神仙之国!

    东洲多山而苇州多沼泽,这一道雄关摩云而起却是阻断了大雍进攻大周的毕竟之路,多少代大雍名将都想要跨过这道城墙却沉戟折沙!如今两国战事不起,是以这以往两军对峙的关墙下却是成了两国相互贸易的互市!城砖之上的刀伤箭痕犹在,而往昔沙场上却市井繁华!

    “沼鳄皮了啊!沼鳄皮了啊!只要五十文······”

    “上好的精米啊······”

    “东洲大枣了啊,吃一口甜掉牙······”

    “糖葫芦!糖葫芦!糖葫芦喽······”

    “山猪肉了啊,只换草药了啊······”

    鼎沸的人声中,四人牵着马匹从中穿行,这市集就在这城墙之下,是原本的战场,当年不知有多少男儿葬身于此!俱往矣!沙场已经变作了集市!或许这集市正下方深挖个七八米还可以挖出来被血液浸透的暗红色泥土,可是勇士已死,生民却已经忘记!

    “是要过关吗?”一个大周的士兵问道。

    “是的,我们正要过关!”苏伟道,他们之前商量过,就以前往东洲境内的罗浮宗参加遴选为由通过关卡!“我们是苇州清河人士,正要前往罗浮山遴选!”

    士兵是知晓此事的,最近他没少见到这样的世家子前去碰运气,他其实不在意这些人到底想要干什么去,他在乎的是这些能够给他多少钱!他眼珠子一转道:“四个人,每人一两金子!”他算准了,这些世家子别看平日里都是飞扬跋扈的主儿,可是关系到了人生大事,还是在两国边境,别管多大的背景都不希望多生事故,只能乖乖拿钱!

    刚刚路人过关都是一两银子的过路费,如今轮到他们就涨到一两金子了!苏伟有些不悦,却也只能强忍着不快掏出四两金子交给士兵!

    士兵颠了颠,摆摆手示意快些通过!

    四人赶紧牵着马匹通过了那宽阔巨大的门洞来到了红关内部!

    这红关内部是看不到天空建筑的,能看到就是一个点着无数火把照明的隧道,嗯,隧道,就先这么叫着吧!这红关竟然是一个整体,里面四通八达,若是无人指点,定然会迷失在这错综复杂的甬道中!一旦真的迷失恐怕就有可能闯入大周的军事设施里面去,那里面遍布机关陷阱,哪怕是修士来了也未必敢说能够无恙离开!

    跟随者队伍,随着指引的士兵指点,一路前行!其间七绕八绕的走了近两个时辰,自早上入关,而彻底走出红关来到东洲的土地之上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到了这里,其实已经脱离了大雍白虎卫的直接影响范围了,苏伟和苏烟儿此刻的脸上都是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修士也是人,更何况他们兄妹背负着血海深仇还被追杀,沉重的压力几乎要压垮他们的心防!如今来到了大周,不管怎样,起码不用面对白虎卫铺天盖地的搜捕了!

    “林兄,此前的误会苏伟一再道歉,希望你可以原谅我!这次是多亏了林兄才能得以脱险,待日后定然倾力相报!”苏伟正色说。

    “勉了,我救你只不过是顺道,若不是烟儿姑娘的缘故,我才不会救你呢,至于你的道歉我知道了,不过想要我原谅你就等你脱离了险境之后和我比剑吧!你若是赢了我就原谅你!”林明月撇撇嘴道。(笑,你这是傲娇了吧!)

    “林兄,我要走了,你也要保重啊!”苏烟儿脸色微红道。

    “嗯,一路小心!”林明月看似平静的道。

    “烟儿姐姐再见!”魏芷儿露出小脑袋和苏烟儿道别,这些天她与苏烟儿同睡一间房,相处得也是很融洽!

    “芷儿再见!”苏烟儿摆手道。

    待到苏氏兄妹远去之后林明月心里不愿与苏烟儿分别的情绪才爆发出来,他低声吟道:“人道离别苦,我说离别甜。多情多自误,无情无真仙!”

    “师父哥哥,你是不是舍不得烟儿姐姐走啊?”拉着林明月的袖子,魏芷儿萌萌哒问道。

    “呃······”被小朋友看破了吗?忽然觉得有点小尴尬啊!摸了摸芷儿的头发道:“不知道,随缘吧!若有机会总能再见的!”

    魏芷儿听得似懂非懂,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转而问道:“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啊?”

    “我们······随意走走!”林明月说。

    却说林明月带着魏芷儿无目的的继续他的历练之旅,而苏氏兄妹却要日夜兼程的赶往昆吾山!

    马背上,苏烟儿手中握着一方锦帕,那是她娘留给她的流光苏瑾帕,算是一件法器,也是一个女修士最贴身的物件之一!初遇林明月是在丹阳酒楼,可惜恰逢族灭,二人匆匆而过!第二次遇到了林明月却是在她最绝望的时刻,不只是救了她的性命,也挽救了兄长苏伟的性命!而且林明月一表人才,还有着特殊的气质,不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会不自觉的聚集众人的眼光!这样的年轻男子正是闺中娇娘喜欢的对象!

    她虽然天性天真活泼,可却也有着寻常少女的心思,这么一个优秀的对象出现在眼前,她表面上保持距离,实则已经春心萌动!

    是当初的她了,如今她身负血海深仇,虽然暂时脱离了强敌追杀,可是日后她定然是要在复仇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什么修行得道已经不再是首选了,所以她紧紧抓在手中的这方锦帕到最后分别也没能真的送出去!

    眼泪已经止不住的流淌了下来,若是没有这仇恨,她还可以和他谈谈情说说爱,日后结成道侣共谋长生!可是这只是空想而已!

    吾为樱子,不见君来,吾为樱落,何嗅其香。泥和樱雪,染君履底······

    她呢喃着,就在一旁的苏伟如何听不见自家小妹的话语?他心中苦笑着“《子樱》,这妹妹的心到底还是被那小子偷走了啊!”

    丹阳苏氏满门俱灭,残存的你有何奢望得到一份爱情?作为哥哥,他虽然妹控,可是他确实希望妹妹能够找到这么一份真正的爱情,从此远离复仇之事!安安静静的活下去,生儿育女,与道侣共谋长生!丹阳苏氏的仇有他就够了!可是她能听进去吗?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对林明月心中有些怨恨!林明月对于苏烟儿的态度其实表明了他的心思,可是不知为何他始终没有挑破!而妹妹苏烟儿又放不下仇恨,不肯拖累于他!这明明有好感的两人就这么蹉跎过去了!

    此一去山高水远,此一去行路漫漫,不知道二人日后能不能再见!

    日头在当空,却照的大地一片寂静,就像是此时兄妹二人心中的惨淡,苍白,寂寥,哀怨!没有虫鸣鸟叫,没有风吹树叶,也没有了过往行人车马,就像世界崩毁前的一瞬那般寂静!

    苏伟想要说话,却见妹妹收起了手中的锦帕,眼神转为坚定!他明悟了有些事是强求不来的!缘分也是如此,有缘未必有份!既然如此,那么你我兄妹就把这未走完的路走下去吧!复仇的路可是很难走呢!你我兄妹互相扶持还能走得更远些!

    在大周的东洲四人分作两波向着不同的方向走去,而碧水城却来了两个怪人!若是林明月在这里定然认得出这正是他那不正常小舅苏小山和兽巫齐齐格!

    这两人从天空中落下,没有丝毫迟疑就朝着林明月留下的印记而去!林明月的法力虽然隐晦难辨,可是毕竟施展了苏小山传他的独门印记,找起来却也不难!

    苏小山可是混迹凡间的行家里手,手一挥,身上的巫袍就换成了大雍常见的服饰,并且发饰之类的东西一应俱全!他旁边的齐齐格有样学样,也换了一身行头,跟着他大摇大摆的走进了茶楼!

    此时杨三思却没有在说书,而是与也一个看上去干瘦的另外一个说书先生二人犟得面红耳赤!

    原来这说书先生是另外一个版本的仙人打架事件的作者,也是演出者!今天得了这一位说书先生跟着一位印书的老板来到了往日里面杨三思所在的福旺茶楼串场!意图是什么呢?是为了联合杨三思把诸多版本的话本增订删减统一,好由这位老板出资刊印卖到别的州县去!因为许诺了不少银子,所以杨三思就同意了!

    这同行是冤家,一开始倒还好,二人只是互相交流心得,那些段子讲得清楚明快,哪里听起来不够详实不让人信服,可是渐渐地二者的分歧就大了起来!虽然二人所著话本子都是杜撰居多,可是偏偏还都固执己见不肯退让!待到苏小山和齐齐格走进这茶楼的时候,他们二人吵着吵着差点没有打起来!

    差点打起来还罢了,可是这上前帮助师父的杨小五却是和另一位说书先生的徒弟先一步掐了起来!杨小五不如对方年纪大,身板也差多了,于是被一把推下了楼梯,眼看着咕咕噜噜的要滚下楼去摔个半死!

    这杨小五一摔下去让众人一惊,失手推下杨小五的那个少年也是惊呆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看着!

    杨三思吓得够呛,这徒弟也就是他儿子,虽然嘴上不说,可是心里着紧得很!可是他还不是最紧张的人,最紧张的人是刚刚进来的齐齐格!

    他一进来就探察到了这杨小五居然真的如同林明月说的那般身居通灵巫体,心中狂喜几乎没当场大笑出声,可是这高兴不过一息时间,杨小五却差点被人推下来摔死!这样他勃然大怒,一身强横的巫力毫无顾忌的释放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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