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高扬有着丰富的政治经验,甚至在某些手腕上的应用能够甩出柏毅五十条大街,可惜的是,他并不是柏毅那般的穿越者,历史的局限性,将他高明的政治手腕限制一个狭小的牢笼内,而这也使得柏毅能够作为一名头脑冷静的旁观者,悠闲的找出早已知晓的破绽,将屠刀扎进去、豁开缺口,制造大量的流血!
只不过也正因为这种局限性,米高扬却对柏毅扎进来的屠刀毫无所觉,甚至还带着几分欣喜,好似柏毅宰下的这一刀放开的不是他们苏联宝贵的鲜血,而是困扰多年的顽疾,早切早轻松,要是柏毅不切的话他还不高兴呢。
因为在米高扬看来,不过付出区区两三套有色金属的勘探、开发和冶炼的生产设备和技术支持,换来的却是纳~~!~~粹德国“末日计划”最核心的军工技术成果,这买卖简直划算到家了。
全套的有色金属加工、冶炼设备的价值是高,可跟“末日计划”最核心的军工技术成果相比,简直就是九牛一毛,苏联若是能得到这些核心的军工技术,苏联军队的实力必然将会暴涨,届时在冷战当中也会逐步掌握主动权,必然使得红色革命进入一个更加壮阔的新阶段!
一想到这里,有着些许理想主义色彩的米高扬就有些浑身颤抖,不过他还是强压住内心的兴奋,因为当下他先要敲定那位来访的总后首长的底线,若是能完全掌握,那他不介意趁热打铁,将这份秘密交易确定下来,毕竟他害怕一旦中国方面某些远见卓识的人,意识到日记的重要性,可能增加苏联获取日记的成本,甚至干脆编个理由让苏联根本无法获得。
未免夜长梦多,米高扬甚至都来不及请示最高统帅部,便自作主张,要将这件事尽快落实!
于是他强忍着内心的激动,对着柏毅十分严肃的问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我现在还有筹码跟您撒谎嘛?”柏毅顿了一下,旋即有气无力的叹了口气:“说实话,那两本日记对我来说也是烫手的山芋,军工天才不好做,更何况还是我这种半吊子货,我撑死也不过是看懂一些皮毛,在别人面前吹嘘一下,能唬住自然好,要是唬不住缠着你追问不休,那我也就彻底露馅了。
不说别的,我们参加交流打靶活动的二号无坐力火炮就是个典型的例子,日记刚才您也看了,相关原理日记中早有表述,我不过是想炫耀炫耀,在会上提了一嘴,结果,这担子就落在我肩上。
侃侃大山咱哥们可没怕过谁,但问题是真正的军工是要深入工厂,参加制造,这东西我可就抓瞎了,结果搞出不少麻烦,没办法,我只能去你们的西伯利亚避避风头,没想到国内的那些家伙还真搞出个模样,也算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看着柏毅那副毫无出息的庆幸模样,米高扬也不禁在心里将柏毅好好鄙视一番,心说,中国搞造神运动找谁不好,偏偏就找柏毅这种二十出头的小毛孩子,还以为当今世界还是中世纪那般的愚昧与落后,随便拎出个臭小子就是神童?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当然,米高扬再对柏毅鄙视之余,也对他放下的戒心,本来将柏毅押到这里来,就没打算再让柏毅回国,没办法,任何一个国家在遇到所谓“军工天才”都不会轻易放过,更何况还是在这方面出了名霸蛮的苏联人!
可是现在,柏毅分明就是中国人造神失败的残次品,烂泥扶不上墙的二世祖,尽管他曾经在苏军中服过兵役,也参加过战争,但因为那位神秘却影响力极大的父亲,柏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堕落为可耻的享乐主义者,这样的人不捅娄子就算上天眷顾了,还能有什么出息?
正因为如此,米高扬彻底打消了长期扣押柏毅的兴趣,转而打定主意,只要日记拿到手,就算柏毅不走,他也会毫不犹豫将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赶回中国,因为苏联要的是人才,可不是饭桶!
米高扬的鄙夷尽管掩饰的很好,还是没逃过柏毅的眼睛,尽管清楚对方暗地里把自己骂得不堪入目,心里极为的不爽,可柏毅还是暗地里从了一口气,他可不想就这么被扣在苏联,虽说生活待遇上不用自己发愁,但想想未来那种半软禁的日子,柏毅的心里还是不免打了个寒颤。
为了不遭无妄之灾,思来想去,柏毅还是很勇敢的祭出自黑的大招,既然三国时的司马懿都能够装病装出奥斯卡影帝的境界,那作为继承这项光荣传统的柏毅,又为何不能黑出戛纳最佳男主角的实力呢?
只不过黑归黑,柏毅有时候的心眼却不是很大,特别是面对暗中嘲笑自己的人,那更是比针尖儿还小,尽管现在那眼前的米高扬没办法,但他同胞弟弟,那位掌管着米格设计局的技术宅米高扬,柏毅还是有信心练练手的,总而言之一句话,动不了你本人,就拿你小弟弟开刀,对此柏毅同学没有半点心理负担!
米高扬并不清楚自己的态度,导致柏毅准备将本来就巨大的坑,又用力刨了几下,变得更加硕大无比,直到他们苏联人避无可避,全部掉进去为止,还以为柏毅是急着想出去,迫不及待的将所知道的事情全都和盘托出,于是心里更加看轻柏毅。
就这样在搞清楚总后首长的所谓“底线”后,米高扬实在没有再跟柏毅这样的“小人”继续谈下去的兴致,于是说了些会尽快放人,要维护好苏中之间愈发深厚友谊的场面话后,就站起身子,连看都不看柏毅一眼,傲慢的拂袖而去!
不过就在米高扬出门的一刹那,柏毅的脸上不知不觉的爬上一抹迷之微笑……
然而柏毅能够笑得出来,可抵达比尔德罗靶场不久的总后首长却是急得团团转,时不时的站定身子,焦急的询问着一旁的赵芳华:“苏联人还是那个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