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幢小楼位于疗养院的边角位置,很不引人注意。它的墙体有些剥落,窗户上的玻璃破了甚至都没有人想到去安装上去。周围林树荫荫,杂草丛里虫鸣和唱,像是恐怖电影里的鬼宅似的。
汤成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每一个暴力机关里都会有这么一处地方。
以前叫刑场,现在叫审训室。
两个守候在汤成身边的黑衣人率先拉开车门跳了下去,然后对汤成喊道:“下车。”
汤成也跟着下车,然后抬眼打量着这周围的环境。
月亮已经落下,星星稀疏暗淡。有风扬起,吹的树叶沙沙作响。大片大片的黑云开始向头顶涌来,世界一下子变的阴暗诡异起来。空气里都充满了潮湿的味道。
要下雨了!
“我叫郑撼。”那个和汤成路上有过交谈的大块头男人走了过来,看着汤成说道。
汤成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我不用自我介绍了吧?”
“不用。”男人说道。他从怀里摸出烟盒,问道:“你抽烟吗?”
“不抽。”
“那就进去吧。”郑撼抽出支烟叼在自己嘴上,点燃抽了一口后,说道。
哐当---
正在这时,小楼的铁门大开。一群身穿军绿制服的男人快步迎了出来。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中年男人,身材瘦高,五官清秀,原本算是一个颇有女人缘的男人。可是,鼻子和嘴唇的中间部位却长了一块黑痣,痣上有几根毛发,严重的破坏了这张脸给人的美感。像是影视作品中总是乱点鸳鸯谱的媒婆。
媒婆男人扫了眼汤成,然后笑哈哈的看着郑撼说道:“郑处,劳烦你亲自送人。实在是愧不敢当。今天不能走,我们兄弟好好亲热亲热。”
“放心。我不会走的。”郑撼面无表情的说道。“死的是我们的人。我要等待结果。”
“行。你要结果。我就给你结果。一定给你满意的结果。”媒婆男人不怀好意的笑着。转过身看着汤成,说道:“怎么没拷起来?”
“不用拷。我不会跑。”汤成笑着说道。
“这是你识趣。要是我,我也不逃。怎么着?请进去吧?咱们俩好好谈谈。”
“走。”他身后两个身穿军绿制服的男人扑过来,用枪口指着汤成,示意他进入小楼。
汤成笑笑,举步进入。
郑撼也要跟上去,媒婆男人拦截道:“郑处,你是从上边里下来的。呆会儿会有些少儿不宜的节目,你看着不合适吧?照我说,前面的小楼有酒有肉还有美女,兄弟们长途跋涉,郑处不如就先带诸位兄弟去哪儿稍做等待。你不是要结果吗?我负责帮你把结果要回来。”
郑撼想了想,带着他的人转身离开。
在军绿制服的男人引导下,汤成进入了一间空旷的房间。
这间房间很大,但是光光溜溜的。只有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惨白的白炽灯在灯线的牵引下轻轻摇晃,给屋子里造成一块又一块大片的阴影部落。
桌子靠墙的椅子上,坐着一男一女。而他们对立一面的椅子还空着,显然是给汤成准备的。
“坐吧。”媒婆男人走到那一男一女身边坐着,还伸手对汤成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怎么不拷上?”那个脸如橘子皮一般的老女人声音不悦的说道。
“就是。到这个地儿的,还从来没有不戴刑具的。”另外一个秃顶男人也对此很有意见。汤成就这么气定神闲的走进来,跟是旅游参观似的,让他们很没有安全感。
“兰亭的郑处没有让他戴。我们也不能太小家子气。”媒婆男人说道。“到了石岭,他还能跑了?除非他会飞。”
“那就赶紧开始吧。审完了回去睡觉。”女人催促着说道。她翻开面前桌子上的案宗,问道:“叫什么名字?”
“汤成。”
“哪里人?”
“天都。”
“做什么的?”
“医生。”
“你认识程建军吗?”
“不认识。今天才知道谁是程建军。”
“程建军遭到暴力袭击伤害致死。你是直接的参与者。对此,你有什么意见?”
汤成笑笑,说道:“我只是旁观者。”
“意思就是说,你不愿意坦白了?”
“我已经坦白了。”
“狡辩。”女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气冲冲的说道。
“只是你们想要的那种‘坦白’,恕我没办法坦白。”汤成笑着说道。
“用刑。给他用刑。”女人指着汤成骂道。“这混蛋太嚣张了。不给他吃点儿苦头,他是不会说实话的。”
汤成无奈。自己每一句都是实话。只是,因为他们不相信,这实话也就不是‘实话’了。
什么叫做实话?其实取决于听众的态度。他们信,那便是实话。他们不信,那就是谎言。
媒婆男人和秃头男人对视一眼,然后媒婆男人点头说道:“用刑。”
于是,守在角落里的两个军绿大汉立即冲上来拖拽汤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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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正。”唐装老人站在刘宏正的竹椅前,身体微微鞠躬,恭敬的说道。
刘宏正像是睡熟了似的,眼皮子低垂,一动也不动的躺在哪儿。
张娜拉在旁边削着苹果,垂在半空中却不断裂的果皮齐齐整整,像是被机器撕扯下来似的。
“听说宏正的身体康复的很好,我们这些老跟班听了都很高兴。”唐装老人一点儿也不对刘宏正的态度感觉到意外,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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