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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陈姐姐呢?”
“陈姐姐的病也只能慢慢治。说来也叫人不知是喜是忧,陈姐姐竟然有三灵根的绝好资质,代掌门师伯祖也说要好好医治呢。”
路芬芳心中苦笑,怎么连个疯女人都有三灵根的资质,她快把小命折腾没了,也才四灵根而已。真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太素宫也忒势利,三灵根就要好好医治,若是没灵根,不定要作践成什么样子呢。
“如此说来,希望还是有的。”路芬芳安慰道,“珍珠帘试炼事关弟子能否学习高阶功法,苕华姐姐一定要坚强,再难也要熬过去!”
苕华叹了口气,看着那即将燃尽的香篆,淡淡说道:“轻覆雕盘一击开,星星微火自徘徊。还同物理人间事,历尽崎岖心始灰。这人就像香篆,一现世便要不停燃烧自己,历尽崎岖,最终只能化为灰烬,不复温暖芳香。”
“那好歹有过温暖。一万年太久,我只争朝夕!”
路芬芳说得慷慨激昂,惹得苕华一笑。她说道:“为了我,路妹妹都把刚做好的香篆点了,都是我太放不开了。”
“苕华姐姐心事确有些太重。”路芬芳说道,“小师叔一直没心没肺,他此刻又在哪里?怎么不宽慰宽慰你?”
“别提了。瑶山之行寸功未立,反而损兵折将,门派上下对小师叔微词颇多。小师叔的鼎剑阁大执事肯定是做不成了,他心里烦得很,我怎能再去烦他。”
武英韶倒是很看重名利,为了自己名利,连亲师妹师弟的死活都不关心了。路芬芳便闲话道:“小师叔也不容易。”
路芬芳盯着那燃烧干净的香篆,想起了太素宫的篆体令牌,想起澄字辈弟子比武考试时她用零陵香在澄凌剑鞘上做手脚的事,不由走神了。
“路妹妹?”苕华叫醒路芬芳,说道,“说起来还有一事麻烦你。现在榔梅院中没有空房间安置陈姐姐,只有印石峰有地方。我想你正好也住在印石峰,不如顺便照看一下陈姐姐。她贴身的事不用你管,你只盯着她按时服药,不要乱跑就行了。”
路芬芳笑道:“小事一桩,苕华姐姐只管放心。”她心中却想,哪里是榔梅院没地方,分明是榔梅院的弟子都不想管这疯女人,便扔给路芬芳。还有,什么叫贴身的事不用她管?印石峰又没有丫头婆子,各弟子都事必躬亲自己管自己,像浣洗衣服整理房间这样的杂事,路芬芳不管谁管?
事情虽然麻烦,但太素宫上下没个有人味的,路芬芳若不管,只怕陈向儿疯病还没治好就要饿死了。她于是跟着苕华去静乐宫接上陈向儿,回印石峰安置好她吃饭睡觉。一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路芬芳只能熬夜在香库制香了。
路芬芳趴在香案上睡了一个时辰,醒来时正是辰时。她还想再眯一会儿,奈何门已经被砰砰敲响了。
“谁呀?”路芬芳擦了擦腮边的口水,睡眼惺忪直起身子来。门外说道:“澄雷。”
原来是展皓峰的师兄来取香了。路芬芳奋战一夜,才做好了所有盘香和香篆,至于屏风香根本来不及动工。她急忙起来开门,见门这位师兄白衫上镶着黄边,不知是哪个宫的装束。她走近看去,见这师兄身材瘦削颀长,神色肃然,英气不凡。她行礼道:“澄雷师兄好。单子上的香我还没制完,不知可否……”
“没事,有多少先来多少。”澄雷说毕径直从路芬芳身边走过,进香库拿东西去了。路芬芳心想这人好没礼貌,都不让人把话说完,接着便跟了进去。
“香篆十个,盘香二十个,报时香漏只做完一个……”
“我看见了,不用你数。”澄雷说着掏出乾坤袋,嗖嗖两下将他要的东西收在里面。路芬芳心道,这人做事倒是干净利落,就是没什么礼貌,都不把人放在眼里。
澄雷点完了东西,对路芬芳说道:“香篆十个,都放在三阳道院;盘香二十个,分置榔梅院;报时香漏一个先放在密多院,以后再做三个,分别放在静乐宫、仁威宫、拱日院;屏风香做好了放在玉虚宫。你先跟我去三阳道院放香篆吧。”
路芬芳疑惑道:“不是说展皓峰要香么,为什么要放到太素各处呢?”
澄雷皱眉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展皓峰专管太素宫各处日常杂物制作、领用、布置,我便是展皓峰执事,说起来你还是归我管的。”
归你管就归你管……干嘛那么神气……路芬芳说道:“那好吧,我跟你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