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着路芬芳道:“别担心,那个人是妖物,不是陈姑娘!”
路芬芳注意到,澄雷紧紧抓着她的手腕,她心下不由生疑,澄雷这是太过关心她,还是怕她逃跑呢?
“别看。”澄雷忽然伸手遮在路芬芳眼前,“跐溜”一声,似乎有什么水流射到了澄雷手背上。路芬芳闻到了咸腥味,是血!
路芬芳按下澄雷的手,透过宝器架子的缝隙向外看去,见乌鸦阵中缓缓升起一层人形的黑烟,看轮廓像是个蓬头乱发的男子。伯服提醒道:“这个就是谏珂真身,他已经从陈向儿身上出来了!”
路芬芳心里不敢松劲,只见澄空、澄诺与另外十个弟子掌中召唤出七色光焰,凝聚成绳将谏珂脖子捆缚住。谏珂咆哮挣扎着,双手拉伸作一丈多长,如斗大掌便去抓他们。太素弟子们足下生风,在他十指间躲得游刃有余。
要抓谏珂这样的大妖,陈逾熠派出的自然是太素宫年轻一代中的精锐力量。见他们双方斗得激烈,澄雷便喊道:“下手悠着点,抓活的!”
抓活的?对了,陈逾熠还指望着从谏珂嘴里套出珠丘的下落呢。路芬芳问道:“那妖物分明已经脱体了,怎么还不救陈姐姐出来?”
澄雷便又喊了一句:“诺姨,赶紧把陈姑娘捞出来呀!”
未听得澄诺应声,谏珂一声怒吼扯断光焰,将十余弟子齐齐振开,双爪合拢便向澄诺捏去。
“诺姨小心,弟弟!”
澄雷要保护路芬芳,半步也移动不得,便拉弓搭箭向谏珂手爪射去;澄空也挥起一把昆吾重剑相助,一箭一刀正中谏珂左臂,血如井喷,谏珂吃痛,缩回手来,一面长啸一面乱挥右拳,将围在他身后的弟子们冲散了。
正在这时,一道青影从天而降,衣袂飘展无声无息,如高空云水洗过的点点玉光,自下而上勾勒出一个人的影子。谏珂看到这个人便平静了下来,他混沌的脸上出现两个三角形的大洞,竟是他的眼睛。他阴测测笑道:“呵呵呵,香尘涴的儿子,是你?”
不错,此刻从天而降的人正是武英韶。活捉谏珂的计划本是瞒着他的,但他终于还是知道了。武英韶冷冽的眼神穿过漫天飘落的黑色鸦羽,刀尖一样逼在谏珂喉头:“谏珂,你骗得我娘悲苦惨死,害得我和爹爹不能团聚,今天我便要你血债血偿!”
“哼哼,血债血偿?”谏珂冷笑道,“你娘自始至终都不曾恨过我!若不是我教她修炼,她岂能延年益寿青春不老,与你爹相遇相知?珠丘丹炉本就不属于她,你以为她把丹炉带在身上,便能平安喜乐与你爹相守一生么?”
武英韶愣住了,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谏珂又道:“你娘知道,她身上若带着珠丘丹炉,定会被其余四门派察觉,到时连你爹都有杀身之祸。所以是她主动求我把珠丘丹炉取走的!至于斩断灵力联结的后果,我也早就与她说明了——她会只剩最多不到三年的阳寿。但她不在乎,她只要为你爹生下一个孩儿,要你们平安快乐一世就够了。”
“不可能!是你信口胡诌!”武英韶挥剑便向谏珂砍去。谏珂躲开这一剑,冷静得说道:“这么快就想杀了我么?杀了我,你永远别想知道珠丘的下落!”
“告诉我珠丘的下落,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哼哼,陈逾熠那个女人最是狡狯,别说我现在身负重伤,便是有五十年前的功力,再多长十个脑袋,恐怕也斗不过她。”
“我师父最是温良悲悯,我不许你诋毁她!”
武英韶维护陈逾熠,谏珂却用一种惊异、怜悯又嘲讽的眼神看着他,哈哈大笑道:“你真的尊陈逾熠为师父?哈哈哈,罢了,罢了!说不说丹炉秘密我都是一死,我怎能便宜你们!武英韶,握紧你的剑,痛痛快快与我一战吧!”
谏珂脚底卷起沙土急速旋转,外围锋利如刃,竟将武英韶剑刃牢牢挡住。武英韶突然到此,夏苕华自然也跟来了,趁着澄雷分心,路芬芳挣脱了他的手,爬过杂物堆,绕到谏珂身后,四处寻找陈向儿。
被武英韶宝剑砍断的八宝架、矿石碎片不断打在路芬芳背上,腿上,她大概挨了十几下子才找到陈向儿,她侧身躺在半截博古架搭成的三角形下面,暂时没受什么伤,脸色却是青白,气息也薄如游丝。
“你把手掌放在她头顶,我输些灵气过去。”伯服说道。路芬芳于是照做。路芬芳听得外间乒乒乓乓声越响,便悄悄抬眼看了看。伯服安慰道:“你放心,谏珂一有异动,我马上神不知鬼不觉得解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