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她什么?”
“我喜欢她!”
“……”
“我是真喜欢她。真喜欢。真喜欢。真喜欢。”
“你当着我说有屁用啊,她来了你别怂!”
“孙子才怂。”
“你别怂!”
“谁怂谁是孙子!”
周重璧的酒杯忽然就掉在地上,整个人向后仰去。清音也砸了自己手里的酒,忙扶着周重璧躺好。不行,不行,他不能这样!他要让路芬芳听见,让路芬芳听见!
清音发了疯似的向丹室跑。周重璧一个人躺在榻上,倔强着不肯闭眼。他看到天上有许多桃花次第开放,一大片一大片的,仿佛开不完的绚烂和明媚,照得人整个心里都是暖的。其中一朵花缓缓探下来,那粉红的花盘子,竟然是路芬芳的脸。
唔……原来她在这儿。
“路……芬芳啊。”他伸手,捧住那花的脸,她笑得真美。真想这样一直看下去。
“我真喜欢你。真喜欢。真喜欢。真喜欢。”
那花儿还是看着他笑。现在对他来说,这样窝心的笑容是最好的回答。
“你……你也……你也喜欢我吗?”
整个天空都是路芬芳的笑靥。她缓缓闭上眼睛,清澈的眸光在长睫毛的缝隙中闪烁着,仿佛要化成露水落在他脸上。他伸手抱她,那一大朵柔软的花也向他扑了过来,落在了他脸上。
那天,人木花落得像下雨一样。路芬芳赶来的时候。整个天上都在洒落周重璧的笑容。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她宁愿周重璧永远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杀神,永远不对她笑。
路芬芳淋着这场残酷的雨,跪在他床边。哭了整整两个时辰,期间自己也不知晕过去几次。
我只想让你活着,为了你活着,我愿意放弃自己的性命。但我忘了。你和我的性命是连在一起的。我想救你,反而加速了你的死亡。
要是你活着就好了。我宁愿这辈子都没有爱,我宁愿你永远不曾把我放在心上。
路芬芳跪在周重璧墓前,抚摸着墓碑上他的名字,一直没有说话。伯服叫她休息她不理。叫她喝药,她咕咚一下子灌到肚子里,还是照样发愣。
她转不过来。她接受不了周重璧已经不在了。
她就这样呆了三天。第四天,李靖来了。他踏入婆娑园。看满园落花,路芬芳一身缟素跪在墓前,那墓碑上刻的是周重璧的名字。
他死了。他果真死了……
李靖走上前去,在那坟前香案下放了个纸包,似乎是吃食。路芬芳瞥了一眼,心里只有冷笑。
她没回头看李靖,李靖却道:“师弟已去,还望路姑娘节哀。”
路芬芳回头,冷冷看了他一眼,复又回过头来,还是不说话。李靖刚想上前一步,路芬芳忽然转身道:“你要做什么?”
李靖心里笑了,路芬芳这杀气腾腾的眼神,真和从前的周重璧一模一样。
“你不必这么紧张,我只是来看看他。师弟已经不在了,我还能把他怎样?”
路芬芳哪里容得李靖说这样假惺惺的话,他会来,不过就是还在关心洞天壶!
“看完就快走吧。”路芬芳强忍住了骂他的冲动,“你想看他,他不想看见你。”
李靖早知道会讨这样的没趣,但他不以为然,接着说道:“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是要留下承担责任的。师弟走也罢了,竟然把师门的水脉弄得乱七八糟,工程已经开始了,那石盂却还没有找到……”
路芬芳心里却在哈哈大笑,好个李靖,知道立刻提洞天壶的事一定会被骂回去,便那石盂和水脉来骚/扰她!路芬芳冷笑道:“什么石盂?”
“路姑娘是用石盂作乱,引水将我天墉城穿得千疮百孔,不会就这么忘了吧?”李靖说道,“看在逝者的份上,这事我可以不追究。但石盂是我天墉城的东西,还望路姑娘早日归还。”
“哼,你什么天墉城的烂东西,白给我都不要,我不稀罕。”
“那便请路姑娘还给在下吧。”
“我没有拿过。石盂分明好好在你石盂潭方寸台上放着,你为何要如此诬赖我!”
“路姑娘都闯进我禁地石盂潭了,还不承认拿走石盂么?”李靖奸笑道,“路姑娘这谎撒得不甚高明啊。”
无耻之徒即便曾有一闪念的仁慈,也改不了作恶的本性。路芬芳怒道:“李靖,周重璧当日明明可以杀了你,但到最后关头他还是给你留了一条命!你不感念他不杀之恩,现在他尸骨未寒,你这便要来逼我!”
“呵呵。”李靖笑道,“那日决战明明是我赢了,何来他饶我一说?路姑娘,你这几日的哭声我坐在天墉城云汉居都听得见,我看你是哭昏了头,记错了事情吧?”(未完待续)
ps:壮士,再干了这碗狗血,送别小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