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向儿说道:“罢了,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若非老梅,我也难达到练气九层的水平。我孑然一身,去哪里修行还不都是一样?”
“话虽如此。”路芬芳握了握陈向儿的袖子,凑近说道,“那个莫娇旎太难应付,你在她身边实在太危险了。”
两个人一面说一面向前漫步,澄雷和尹今潼两个很识趣得留在原地了。陈向儿回答道:“我都知道。就譬如那个尹今潼吧,他是做完了数目最多的三等江南朱任务,来仙癯庄才一年就被莫娇旎封为江南朱士,位列仙癯庄三百散修之首。但莫仙子赏罚分明,仙癯庄上下也没有不服的。”
路芬芳还要再说什么,陈向儿又道:“尹今潼好像很护着你的样子,你们原先认识?”
“不认识,他只说在试剑大会上见过我,我却不记得有此人。”路芬芳道。
陈向儿轻笑道:“看来你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接着便在路芬芳手心写道:“他是犯了淫戒被赶出天墉城的,玄门正宗哪里还有他的容身之地?”
路芬芳登时惊住,她怎会想到尹今潼这样一个宅心仁厚、谦谦君子之人会做这等不齿事情。陈向儿又说道:“他尖污了自己即将新婚的师妹,整个念剑流都以他为耻,现在还在追杀他呢。我说这事不是背后揭短,只是想告诉你,仙癯庄什么牛鬼蛇神都有,收留的都是天下不容之人,而我也是。”
路芬芳顾不上诧异尹今潼如何,只不敢苟同陈向儿自暴自弃之语:“如说天下不容,那我也是了。我好好的天灵根被恶道废了,现下修为没有长进多少,反而和天墉太素结下了深仇,我岂非更加为世不容?即便无处容身,无人并肩,我还是要坚持走自己的路,岂能因为仙途萧索,便与行事乖张、德行败坏之人同流合污?”
两个人志趣相左,各自都有些说不下去了。静了一会儿,路芬芳便见尹今潼在招手叫她们回去,原来澄雷运功不畅,似乎老梅灵气行入了经脉,令他越发不适。路芬芳便说道:“澄雷情况不妙,咱们还是快些离开此地吧。”
不待他们三个发问,陈向儿已经说道:“你们要离开此地也不难。老梅每次进食的时候,都有大约半个时辰无法攻击。待会儿莫仙子会扔三个人进来喂老梅,你们便和那三人一道钻进老梅树根底下,用他们的身体挡住吸血根系,找到梅根覆着的一口井,那便是仙癯庄通往外界的出口了。”
这逃亡之法三个人都听得似懂非懂,陈向儿叫他们钻到老梅根下之举也太过危险了,这不是叫羊在虎口里找生路么?澄雷又将路芬芳拉到一边,再次提醒道:“陈向儿这法子不可尽信,你从前再怎样救过她也好,她那时是疯子,不一定能记得多少。且她现在是莫仙子的人,放跑了咱们,就不怕莫娇旎拿她喂梅树吗?”
路芬芳沉吟片刻,便说道:“这样吧,待会儿我先试试此法,若真有效你们两个再试。”接着便把李靖的那块天墉铁牌给了澄雷拿着,少时作为通话之用。
路芬芳和澄雷窃窃私语多时,尹今潼终于忍不住跑来问:“路姑娘,待会儿咱们如何计较?”不知怎的,听了陈向儿所说的往事之后,路芬芳和尹今潼说话总是有些别扭。她不愿多言,只说道:“尹道友和澄雷一同行事便可,其他事情我来处理就好。”
他们呆了一盏茶工夫,忽然“砰”得一声,仿佛从天上掉下个人来砸到眼前地下。这人还没爬起来,砰砰又砸下来两个,正好摞在他身上。
这几个人重重落地,却都没有发出任何呻吟。路芬芳上前检视,原来他们浑身伤痕,已经被折磨得半死,只留着一口气来喂老梅了。陈向儿说道:“莫仙子已经玩腻了这三人,只交给我来喂老梅,你们借机逃了,莫仙子不会发现的。”
路芬芳心想,反正耗在这里也是死路一条,不如死马当活马医,便转问尹今潼和澄雷意见,他们两个思量一番,最终说道:“好,就依你之计。”
几个人议定了计策,陈向儿便说道:“你们退后一丈。”便启开法阵,老梅根下的泥土便像蜕皮似的向两边剥开来,露出下面一个深深的大洞,其中蓝雾弥漫时有黑影闪过,看上去阴森万分。老梅树根似乎感觉到了那三个人身上的血腥味,像章鱼手爪般不安得跳动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