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吴应钧的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欧韵致接了电话后,脸上一阵慌乱。她心慌意乱地叫车要去医院。
到底是血浓于水,翟九重纵然有千般不是,也仍还是她的亲生父亲,更何况,他对她一向疼爱。
周世礼在大宅的门口追上她。夫妻俩连晚饭也顾不上吃,当即就匆匆忙忙地乘车赶到了医院。
翟九重正在手术室里抢救。吴应钧守在门外,翟九楼和翟九城则坐在手术室前的长椅上等待,兄弟俩看见欧韵致脸色煞白地跑上来,翟九城的嘴巴动了动,没有叫她,翟九楼则根本就当作没有瞧见。等看到她身后的周世礼时,兄弟俩这才双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客气地同他打了声招呼。
周世礼淡淡地冲他们点了点头。
夫妻俩站在手术室前焦急地等待,欧韵致直急得满头大汗、又忍不住地掉泪,周世礼见了,站在他面前拿手帕一遍遍地帮她拭泪擦汗。
翟九楼兄弟俩一见,就恨得暗暗咬牙。
说起来,他的这兄长别的本事没有,倒是真命好生了这么个绝顶漂亮的女儿,嫁了周世礼,将周世礼简直给迷得五迷三道。自己手上的股份卖了一半给翟九重不说,就连冯大龙手上的那7%,也想尽办法给岳父弄了来。
今时今日,翟九重手上的筹码与两年前已不可同日而语。尤其是,当周世礼还坚定地站在翟九重身边的时候。
所以,身为叔叔的翟九楼真是一见到欧韵致,就感到浑身的气不打一处来。
反观一旁翟九城就没有胞兄翟九楼的这种切齿痛恨的感受。原因很简单,谋朝篡位后的第一继承人并非他翟九城,少了这一层利害,始终就缺少一重动力。
时间在众人等待中一分一秒地过去,一直到两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亮起,而医生又一次宣告翟九重暂时脱离危险后,欧韵致才总算是长长出了一口气。
翟九楼的心上则是失望无比。
就好像一个急于中奖的赌徒,每一次都希望自己能够侥幸抱得大奖,却总在每次开奖的瞬间被告知与幸运失之交臂,其失望与愤怒可想而知。
翟九楼是太希望能给长兄风光发丧了。
翟九楼和翟九城很快地联袂而去。
岳峙山却仿佛算准了时间一样,后脚就出现在了翟九重的病床前。
仿佛做梦一般,当翟九重突然地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病床前守着的小女儿时,他那模样就正如同一个濒死之人陡然间看到了生的希望一样,连眼底都燃起了一丛火焰,他用极其微弱的声音低低说了一句话。
欧韵致没有听清楚,垂头想要听得更仔细,可是下一秒,手却被翟九重死死死死地攥住了,她听见他用微弱的音量说:“循循,回家来……”
欧韵致完全的不明所以,然而她身边的周世礼却仿佛反射性一般地侧了侧耳朵。
翟九重在下一秒就陷入了昏睡。岳峙山见了,客气地征求欧韵致的意见道:“循循,我能跟你谈一会儿吗?”
岳峙山是欧韵致的长辈,当欧韵致还在上小学时,岳峙山即已为翟九重服务,欧韵致叫一声“叔叔”并不为过。
她有些奇怪他的正式,不过还是很有礼貌地点头道:“当然可以。岳叔叔您太客气了。”当她站起身时,她看到了自己身边的周世礼那饱含了担忧的眼睛。
欧韵致立即就问道:“我先生是否也可以一起听听吗?”
岳峙山犹豫了一下,然后才点了点头。
宾主三人走到外间的会客厅去,各自坐稳,岳峙山才道:“循循,你是否知道,你父亲两天前才刚修改了遗嘱?”
欧韵致并不知情。实际上,她也不是绝对关心。此事至关机密,她不懂身为职业律师,岳峙山为什么会突然向她透露这些!
她立即全副心神地戒备起来。
而岳峙山打量着自己眼前的这个漂亮聪明的女孩子。觉得,她模样真像极了欧峥嵘。
他禁不住轻轻叹道:“你很像你过世的母亲。”
欧韵致点了点头说:“谢谢,我就当您这是夸奖了。”
岳峙山很轻很淡地笑了一下。
他说:“我没有恶意。只是想告诉你,你的父亲已经修改了遗嘱,将你作为他手中所有华贸股份的唯一继承人。”
欧韵致呆了呆。
天降横财,倒不是不值得欣喜!只是,以大家族中人一贯的作风及翟九重的为人,这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了!
这等于是将华贸的江山和王位全都留了欧韵致。
周世礼吃惊得无以复加,夫妻俩俱都一脸难以置信地望了对方一眼。
下一秒,却听岳峙山在耳边说道:“不过,循循,你可知想要继承你父亲的江山和王位,你首先要牺牲掉的是什么吗?”
欧韵致不明所以,迷糊地看着岳峙山的眼睛。而那双眼睛冰冰凉凉,此时就仿佛失去了温度一样,令她突然间感到一阵寒意席卷了全身,将她整个人都冻得瑟瑟发抖。她不由得追问:“是什么?”
岳峙山淡淡地道:“是离开周家,离开你的丈夫还有孩子!”
“太多人,包括你的父亲和翟家所有人在内,是不会允许身为出嫁女的你,尤其是周太太,成为翟氏王国的继承人的……”
欧韵致如遭电击,一下子呆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