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如坠冰窟般的难熬,尤其是羊献容那不紧不慢的语调他是十分清楚的,那是有了怒火时才会有的语调,他平时里也是十分小心的人,怎么今天这么糊涂,一点收敛都不懂了?!甚至差点因为一时得意把自己的小命都给丢了!
想个办法杀死她?算了吧,自己已经在匈奴人眼里连狗都不如了,要是再弄死羊献容,自己就真的连个依靠都没有了,好不容自己依靠着始安王刘曜对羊献容的宠爱,慢慢得到了一点别人的尊重,自己可不能一傻再傻,再做些白痴才会去干的事情……
想到这里,游子远不禁在心里偷偷叹了一口气,要不是眼见羊献容还给自己夹肉,游子远真的就想跪下来磕头求饶的冲动,他这样的晋人要想在匈奴人中活下去实在是太难太难了,怎么会傻到犯这种忌讳,哎!真是小看羊献容这个女人了!
不过幸好羊献容似乎还没有想立即拆穿自己的意思,只不过从今往后,自己算是再也没有办法脱离羊献容的掌控了……
刘曜倒是没有看出什么异样,还真的以为游子远被冷风吹着了,所以也赶紧符合道:“子远不用站起来说话,你再吃点肉,多喝点酒,暖暖身子再回话!”
“是是是!多些大王和杨妃的爱护,微臣必当以死相报!”游子远颤颤巍巍地拜谢之后就坐回了原地,然后强自镇定着喝了点酒,缓缓了那颗吓得快要跳蹦出来的心……
“子远,你的话很有道理,从各方面来看,确实刘粲有很大的嫌疑,但他这样做对他又什么好处呢?!难道说关中出了问题他能捞到什么好吗?!他就不怕当今汉皇知道后的雷霆之怒吗?!”
游子远的神色一黯,刘曜还是问到了最关键的地方,但这个事又是不得不说的话,只能再次起身,并且快速跪伏在冰冷的地面上,对着刘曜大声道:“大王,还请大王先赦免微臣的死罪,否则微臣实在是不敢再言啊!”
刘曜和羊献容都同时有些动容,这个游子远到底是发现了什么才能让他如此这般?而且看他这个样子,似乎他要说的事情又是极其严重的,否则又何必如此这般?!
张平也有些惊讶,本来他是真的快把这个游子远给恨死了,想想自己也没有得罪过这个小人,可还是因为自己是新近投靠的人就被这个小人用这么恶毒的言语攻击,想想心里就一阵地来火!
可是看他现在这副模样,似乎又不是完全针对自己的,难不成?他还想对河内王用计?!这疏不间亲啊,他游子远到底想说什么呢?!
如果这个游子远真的胆子大到敢说一些挑拨始安王刘曜和河内王刘粲之间关系的大逆不道之语,那可真的是在玩火,汉国朝廷早有名言,但凡敢妄自挑拨宗亲之间关系的,一旦被查处,那可必定是要被杀头的!
张平想到这里,不由得心里冷笑了几声:游子远啊游子远,你可千万不要说错话,否则我必定趁我叔叔发怒之时,给他的那把火上浇浇油,让他直接砍了你的脑袋!也好狠狠出出小爷心中这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