夔安紧咬着牙根,强忍着腹痛,紧锁着眉头,颤颤巍巍地强撑着身子,不甘心地扫了一眼已经根本无法挽回的败局,恨恨地往地上吐了一口腥臭的浓痰......
“哈哈哈,这是要把你们全部都挫骨扬灰啊!哈哈哈!这么看来我大晋朝还有希望啊!哈哈哈......,咳咳咳......,真没想到老子还能在临死前看到这么大快人心的事情?!咳咳咳......,哈哈哈!我李农就算是今日立即死在这里了,也可以瞑目了!哈哈哈哈哈哈!”
“闭嘴!”
“哈哈哈!咳咳咳......,哈哈哈......,夔将军这么气急败坏了?!这要是被那帮怂恿你这个蠢货弃城而逃的废物看见了,岂不是又要在他们的新主子面前多嘲笑你几句了?!咳咳咳......,哈哈哈......”
“你他娘给老子闭嘴!!!”
李农奄奄一息地欣赏着气得浑身发颤的夔安,就像是看着这世间最最可笑的事物......
“你他娘的找死!!!”
夔安强行提起一口恶气,高高地举起了战刀,一步步走向了根本无法动弹的李农......
李农也默默地闭上了眼睛,忽然回忆起了家乡的风景,深爱过的女人,甘醇的美酒,还有娘亲煮的野菜汤......
那热腾腾的香气......
“咳咳咳......”
李农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抗拒地扭过了头,双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去捂住鼻孔......
夔安也突然踉跄了几步,脑袋更是一阵头晕眼花,就连身子也无力地虚晃了几下......
“噗”的一声!
嗜血的战刀立刻破开了只有薄甲保护的胸口......
同一时刻......
祖逖的脸色突然黑了下来,目光更是紧紧地盯着西北方向突然窜出来的一支人马,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路横冲直撞,硬生生地破开了一个缺口......
“真没想到还会有骑兵出现......”
“援兵?!怎么还会有援兵?!不会是孔苌和支雄的人马都杀回来了吧?!”
祖纳的脸色立刻紧绷了起来,整个人都陷入了惶惶不安之中......
“荥阳城那边不会也出事了吧?!”
祖纳焦虑万分地咬了咬牙,深深地看了一眼眉头紧皱的祖逖,忍不住又扭头看了几眼明显正在逐渐变小的火势......
“真该死!时间实在是太仓促了,根本收集不到足够的枯枝烂木,也没有什么可以助燃的火油,不然任凭他千军万马也冲不进去!”
祖逖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莫名地抬头看了一眼越发灰暗的天空......
而就在这时!
“滴答......”
“滴答滴答......”
细小的雨珠轻轻地滴在了祖逖和祖纳的脸上......
冰冷而又刺骨......
“鸣金收兵......,命令全军立刻转向西南方向的固始城,咱们要迅速绕道赶往荥阳郡......”(固始县,河南省直管县,信阳市代管。位于河南省东南端,豫皖两省交界处,南依大别山,北临淮河)
祖纳垂头丧气地看着已经在果断下令的祖逖,依旧心有不甘地追问了一句:“三弟......,真的就这么算了?!咱们还可以派兵去堵住的缺口的......”
“来不及了......,咱们不能再冒险去赌一把了......,下雨了......,一切都晚了......,这就是天意......”
祖逖咬牙切齿地说完这句话,深深地吸了一口透心凉的寒气,竟是头也不回地去亲自鸣金收兵了......
片刻之后......
沈亭废墟内
“石......,石瞻?!怎么会是你?!哈哈哈!就凭你小子也想杀了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