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酒楼老板正指挥着伙计锁门,看到他们两个去而复返,颇为奇怪,禁不住从窗户里探出头来多瞟了两眼。
二更的梆子声正好在此时响起,老板立刻把头缩了回去,砰一声重重地将窗户放下。
燕驰飞被这动静惊了一下,随后摇头轻笑,自己喝了两坛酒,到底反应还是有些迟钝,否则有人从窗内偷看他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吴愈酒劲似乎彻底发作起来,整个人靠着燕驰飞,好像没有骨头似的,根本站不稳。
燕驰飞推他:“你家到底在哪儿?你指个方向,说个路标,我自己找也行。”
好在吴愈还没睡死,听见燕驰飞问话,睁了睁眼,抬起手往前一指:“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燕驰飞:……
看来家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去了。
前面不远处,隔着两个巷口的地方,能看到客栈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燕驰飞决定带吴愈去投栈。
事情十分邪门,他在客栈门外敲了半天门,也不见里面有人应。
“掌柜的!麻烦开开门。”燕驰飞大声喊,仍旧没人理,可二楼三楼的窗户里有灯光,客栈里明明有人在。
“你们两个哪儿来的?宵禁了为什么还在外面?”有个粗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燕驰飞回头看,原来是一队巡逻的官兵。他实话实说:“我是晋京来的,这位是我朋友,他是栖霞镇人,邀请我过来吃蟹,但如今他喝醉了酒,找不到家,我便想着带他投栈。”
“镇上的人?”领头的旗长十分警惕,并不全然相信燕驰飞的话,他上前仔细看了看吴愈的样子,“原来是吴家那个中了进士的小子。”
栖霞镇不大,统共也不足百户人家,彼此间都认识。
旗长放松下来,挥挥手让他们走:“他家住在前面右转第四个巷子里,最深处那间就是了。赶紧回去吧,别在街上乱走。尤其是你。”他指着燕驰飞,“最近上面有令,严查前朝乱党。宵禁时候走在街上的生面孔,一旦发现可疑,是宁杀错,莫放过。要不是你跟吴小子是朋友,那你可就……”他没说完,只横着手掌在脖子上比了个“杀”的手势。
燕驰飞道过谢,扶着吴愈往前走。
难不成,前世燕骁飞就是因为宵禁时还在街上,所以被当做乱党误杀了?那他也实在死得太过冤枉,因幼子横死得了急病去世的母亲大蒋氏更加冤枉。
他满腔心事,不经意间猛地被吴愈一推,向右踉跄两步,站稳后一回头,就见吴愈正抡圆了腿脚往回跑,动作干脆利落,哪里还有半分酒醉的样子。
“杨大叔!救命!他不是我朋友!我不认识他!我喝醉了酒,半路上被这人抓住威胁我掩护他,他肯定是乱党!”吴愈一边跑一边喊。
官兵们本来已经走开,此时听见响动全跑回来,一旗十人,齐刷刷抽出佩刀,把燕驰飞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