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惊喜的,也是悲凉的,今夜他是孤注一掷,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将她带走,此刻自己父皇的话句句清晰浮现在脑中。
他在大殿前跪了三个时辰,景离陪着他跪了一个时辰便被圣帝叫到殿中,而他一直跪着,最后他的父皇只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说了几句话。
“君无戏言,太子妃之位只能是定国公之女。”
“你就算再怎么抗拒也于事无补,因为你现在不是一个王爷,你是储君是太子,你的身份不容许你做出格的事,你若是在婚礼当天逃婚,朕保证,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楚映月。”
一辈子见不到她,他无法忍受,一辈子真的太苦了,为何上天安排他们相遇,却要这么捉弄,明明近在咫尺却是遥不可及,就因为那个人的一句话,他们便要失去彼此。
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他不要。
唇齿间的磨合渐渐找到章法,他不再是蛮横冲撞,即使意识已开始模糊,他还是不愿放开,雨水混着她的泪水进了他的口中,他知道她哭了,因为他尝出了苦涩的味道。
在最后一丝意识丧失之前,他喃喃说出了一句话。
他说:“映月,我舍不得你,你别忘了我,也不许忘了我。”
一夜惊雷闪电,狂风暴雨,黎明之初终于停下。
雨过天晴,两日后即将大婚的太子殿下竟然病倒了,还惊动了皇帝陛下,亲自派了御医来不说,到了夜里还亲自前来探望。
望着床上躺着几乎没有生机的儿子,圣帝心情复杂,若说没有失望,那是假的,他苦心挑选出的继承人却是个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痴情种。
“你为了一个楚映月,接二连三要豁出性命,朕对你太失望了,温柔乡,英雄冢,你哪里像是朕的儿子,倒与你叔王颇为相像,但你没他那么好的运气,也没他那么机智,你这算是用你的性命来威胁朕吗?今日朕将话撂在这儿,大婚之日你若是还是这样半死不活的,我就让楚映月彻底消失在你眼前。”圣帝气氛甩袖。
慕景旭虚弱睁眼,恳求道:“父皇,您别为难她,我听话便是。”
“好,男子汉大丈夫要说话算话,你还有两日的时间,认真想想吧,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想清楚了可以亲自来告诉朕。”
圣帝气哼,甩袖就要离去,慕景旭忽然开口叫住他。
“父皇,儿臣从来都不用想,要的就只有一样而已,只要有可以自由选择的权利,可是您非得逼着儿臣去舍弃,自出生起儿臣就没得选不是吗?如今也是如此,您让儿臣做什么都可以,但儿臣求您了,您就行行好放过她,她是无辜的,让她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所有的苦让儿臣一个人承受就好。”
圣帝愤怒回头,问道:“朕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你好,你却一直觉得是朕在逼你做不愿意做的事,难道从未有过半分感激之念?”
慕景旭抿唇不语。
“执迷不悟,哼。”圣帝恼怒愤然离去。
继两年前逸郡王与宣王同日大婚,两年之后再次迎来了两王同日大婚,这一回是旭王与离王兄弟二人同时大婚,更有意思的事是,离王娶的女子竟然还是一年多以前被皇家悔婚的侍郎之女,也就是太殿下的前未婚妻。
京城中众人茶余饭后的话题又一次炸开锅,这两桩婚事来的太急促,婚事定下不到时日便举行大婚,或许比两年前那两场错乱花嫁更为有意思。
“真的没有转圜余地了吗?”人群之中,弄月盯着眼前的花轿走过才偏头问身旁的慕吟风。
皇家娶亲,排场就是大,唯一可惜的是,太子殿下偶感风寒,不能亲自上门迎亲,但是有一个据说和太子殿下堪比孪生兄弟还要相像的离王给众人饱眼福,也算是满足了大家的好奇心。
直到景离一身喜袍骑着高头大马从身前走过后,慕吟风才回答弄月的话。
他回道:“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吧。”
什么叫或许?
弄月若有所思看向从同一个方向出发又去往同一个方向而去的两顶花轿,同一个方向却是错点鸳鸯。
她已问过楚映月,可楚映月说是自愿,无人逼迫,让她不要插手,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无奈叹息。
太子府中王公大臣前来祝贺却是只在拜堂时见到了面色苍白的太殿下,随后都是各个同僚之间相互攀谈,喜宴散去,大家各自离开,很快太子府中就变得安静异常。
新房之中,喜婆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慕景旭挥退,介于他难看的面色和慑人的气魄,喜婆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能有胆量说出让他恼怒的话,悻悻退出新房。
新房中红烛跳动,入眼处都是大红喜色,顶着大红盖头的新娘子端坐在喜床之上,静默不语,此时的新郎官儿却无半点喜色,憔悴苍白的面容,还有那拿着喜秤伸出去又缩回来的手,都预示着他的不情愿。
他想逃跑,想去寻找那个女子。
“抱歉……”
慕景旭扔下两个字,便将手中的喜秤往桌上一放,快步往门前走去,他快要压抑疯了,此刻他心爱的女子却进了与别的男子的洞房,可是他却什么也不能做。
就在他手触上房门的那一瞬,喜床上端坐的新娘子开口说话了。
“你就这般走出去,是想让我明日再一次成为京城中的笑柄吗?”
这个声音……是幻觉吗?
大红盖头下的女子到底是谁?这个声音明明是夜夜在梦里才会出现的。
慕景旭扶在门上的手僵住,不可置信地回头往喜床方向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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